時被別人嘲笑是矮冬瓜的那種滋味,過了多年好不容易不再為身高感到自卑…“走!”

“去哪兒?”

“美發店!”

發型師問我想做什麼樣的,我告訴他要看起來很成熟的那種。我就不信,初中生還準許燙卷發。在發型師和李玲的共同探討下最後給我弄了一個叫啥‘S’中卷的發型,兩個人不停地誇好看漂亮。我看著鏡子裏也是越看越順眼,帶著點嫵媚有些張揚,最重要的,不會再有人把我當作中學生。

李玲那小女子說話不算話,最後還是我自己掏銀子,一個頭發四百塊錢啊,豬頭肉都要買好幾個。

回去的時候天已經很晚,丁曉在廚房做飯。大多時候做飯是我的事,我回來遲了他會準備好飯菜留一份給我,所以我極少在外吃飯,外麵館子的菜未必比他做的好吃。這方麵我必須承認,他是個好孩子。

放下包進廚房問他,“要不要幫忙?”

“能吃了…”他轉過身來臉色大變,像是看見科幻片裏的異形,驚聲問:“你的頭發!怎麼回事!”那樣子使我想起小時候老爸逮著我偷偷抽煙頭時的表情,怒不可揭,扼腕痛心。

我撥了撥頭發說:“就這麼回事嘍,每天可以不用梳頭,多省事。”卷發越亂越有味道。

“醜八怪!”他憤憤瞪著我,端起菜從我身邊擦過,還故意撞了我的肩。

我朝他吼道:“醜八怪又沒讓你看!”不懂得欣賞的毛頭小鬼。

“看了還紮我的眼!”

“臭小鬼存心要吵架是不是?”我跟著出了廚房到飯桌前坐下,桌上卻沒碗筷。“我的碗筷呢?”我問。

他根本不理我,隻管吃他的飯。

“了不起,我自己拿。”

自從我把頭發燙卷後丁曉就像吃錯藥了,不僅說話火氣衝衝還成天給我冷眼,我就不明白,我這卷發哪裏礙著他了。

“丁曉,一起上超市去。”

“不去。”

“吃的米沒了!”我很想揍人。

住宅區裏的超市裝修,我們要到遠的地方去買米,走了半小時才到。買了兩袋米我全讓他提上,誰叫那小子看著就讓人生氣。

“小心啊。”刷牆的工人對著路人喊。

“怎麼到處都在裝修?”我剛想繞開走,一輛自行車迎麵而來,連忙退回牆邊。

“小心!”

“啊!”大大的一滴油漆正好掉在我頭上。

“對不起,對不起。”

“沒…關係!”

“歡迎光…”

“洗頭!”

“是…是,這邊請。”

我才想起包裏的錢全買了米,轉身問:“丁曉帶錢了麼?”

“恩。”

洗完頭,美發師一邊給我吹頭發一邊向我介紹幾款新潮的發型,我告訴他前幾天才去做了的發型。

他搖頭說:“可惜啊,這發型不適合你”

“是麼,嗬嗬…怎麼了?”丁曉突然靠了過來。

“把頭發弄直。”他說。

“開什麼玩笑,我前幾天才弄卷…”

他又靠近一點伏在耳邊,“不弄?你自己付錢。”

“你敢!”這小鬼竟然威脅我。

“弄不弄?”他立刻起身朝店門口走去。

“丁曉!回來!”

他回頭,舉眉、冷笑,拉開門走出去,撒腿跑起來。想到等會兒沒錢付賬我急忙從座椅上站起,推開美發師,衝出門外…

“回來!我弄直——!”

11 耳洞戀人

接連經曆兩次藥水的洗禮,我原本亮麗柔順的秀發變成得又幹又黃。每天早上我在客廳的鏡子前整理頭發丁曉就在一旁評頭論足,我轉過身把手裏的梳子朝他砸過去,他接著梳子順手把自己的頭梳梳再遞還給我。同樣的戲碼日日重複上演,我也覺得無聊,可是一看到他那奸計得逞笑眯眯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期末臨近我的生日也快到了,二十一歲的生日。女人越老就越不想過生日,尤其我還每天對著一個小鬼,時時刻刻提醒自己已不再青春、不再活潑、不再有朝氣,雖說那小鬼也不見得活潑朝氣,但人家總是青春不是。

李玲要為我慶祝生日被我推謝了。同學中除了她我沒有很要好的朋友,其他人多是泛泛之交。慶祝生日無非是和他們吃吃飯唱唱歌,我不喜歡,不止心疼荷包瘦還因為我最討厭唱歌!

一月二日,二十一歲老女人的生日就讓它悄聲無息的過去吧,我本來這樣想的。

可是,清晨鬧鍾還沒響老媽的電話就響了。小秋啊你已經不小了,別再混日子啊,記得給自己買點好吃的,放假的時候可以帶朋友來家玩一玩。這就是更年期女人毫無邏輯又荒謬可笑的生日祝福。

十一點起床上廁所,丁曉他姐的電話打來。親愛的恭喜你又長大一歲,在新的一年裏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最重要的是把自己推銷出去,替你的老父老母減輕負擔…喀!

“你出去了?”我下意識低頭看身上的衣服,睡衣還算穿的周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