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謙。還請求你一件事。”

“說啊。”

“和我說說他吧。說他的從前。我在大學裏遇到他,關於他之前的事知之甚少。你可不可以講給我聽?”

“嗯。沒問題。”我想了想。“從哪說起呢?……”

落了把右手撐住桌子托在腮上,很認真地用她漆黑的眸子看著我等我說話。她身上的淡雅不是做出來的,而像是與生俱來。我要講的人曾與她的生命密不可分,對於她曾是那麼的重要,她現在的樣子像是生怕漏過我說的每一個字。

11.

子軒自小總是留給人乖孩子的印象。但他內心裏的的確確是個搗蛋鬼。在我們那一群夥伴中,他並不是頭領,但卻是軍師。所有的壞主意有九成是他想出來的。每逢壞事敗露,大家都免不了回家受到父母的責罰,唯子軒每每都能獨善其身。別人家的父母責罰完孩子還要說,你怎麼就不能學學人家子軒,和你一樣年紀,看看人家是如何的懂事,見到大人總是謙恭有禮,從不讓父母操心。大家每次冤得恨不得六月飛雪,但是說什麼都沒用,沒人相信子軒是每件事的始作俑者,他一如既往地受到大人們的喜歡。

有一年夏天一群小夥伴聚在一起玩,聊到好吃的東西,不知誰提議要吃雞。大家一致響應。但雞從哪裏來呢?大家身上都沒什麼錢,再說又是晚上,有錢也沒處去買啊。於是大家想到了偷。那時的小區裏管理不像現在的嚴格,很多人家都在自家的院子裏種點菜養幾隻雞。我們這群孩子中有個狡猾的家夥,姓常,我們都叫他常來。原因是隻要有好吃好玩的,他總能及時趕到,所謂的有福同享。但每臨到有難同當的時候,他比誰跑得都快。所以我們都不太喜歡他。這次他一聽說要偷雞,馬上想到有可能被抓,於是不願意冒頭,自告奮勇去找鍋找柴。大家都猜出他心裏的小九九,知道他的為人也懶得和他計較。

倒是子軒不動聲色。幾個孩子在小區裏鬼鬼祟祟的潛行,子軒讓都跟著他。左轉右拐來到一家人的院子前準備下手。其中有人發現不對。這不是常來家麼……黑暗中子軒賊賊地笑了。

結果那天晚上,一幫孩子在郊外美美吃了一頓雞肉。自然沒什麼手藝可言,一群孩子能做出什麼好味道呢,不過是煮熟了而已。但那種興奮啊實在無法用言語表達。尤其是看到常來也吃得高興,大夥心裏憋著那個笑啊。第二天常來家發現雞少了,常來才知道自己被耍了,也是有苦說不出。

我在這邊講著,對麵落了一直咯咯笑個不停,尤其聽到那個常來吃自家的雞吃得津津有味,更是笑痛了肚子。

“真看不出他小時候這麼調皮,隱藏得好深。”落了忍著笑說。

看著她發自內心的笑容,我也不自覺地高興。誰又能想到,我們兩個人相逢在一起,說起子軒的時候,竟也能笑得如此開心。

菜陸續上來。我說先吃飯吧。落了搖搖頭,“你邊吃邊說。”

我微微一愣,忽然明白她應該是考慮到自己明天就回去了,要盡量多聽關於子軒的事吧。想到這裏我不禁微笑了。

落了見我笑,也不好意思起來。“以後呢?……有沒有女孩子喜歡他……?”

嗬。畢竟是女孩子心境,總要想到這些的。我想了想說:“有啊。”然後便看到落了露出認真的神情。

我和子軒都順利考上了本市的重點高中,而且還在一個班。我的成績一直不如子軒的。但他也不是特別好學的那種,平時也是玩,隻到考試前稍微用些功罷了。成績從來不是拔尖的,但步步穩妥。按他自己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