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臉個啥勁兒啊?咱們廠房加辦公室差不多四百平米,怎麼拆你都賺翻了!”
“呸、”老板毫不客氣地啐了我一口:“我才不稀罕錢呢,你知道這裏對我家多重要麼?!”
“我爺爺……”
“你爺爺跟著張學良打仗斷了一條腿,他用補償金買了地才有這片廠房,後來鬥地主打資本家國家沒收上去改建成了學校,再後來你爸爸抗美援朝戰死了,作為烈士遺願你才領回了這塊地。你對這裏有非凡的感情,這是你爺爺的腿和你爸爸的命換來的。”一連串語速很快的話說完,我回頭看了一眼老板:
“我說的對不對?”
我像機關槍一樣一連串的話就為了把老板的話給截住。這話他實在是說了太多遍,我耳朵都生老繭了。
老板語塞了半天才開口:“你都知道你還期盼著搬遷啊?你明知道我是個多念舊的人。”
“切,”我鄙夷的揶揄道:“能多念舊啊?自己的‘舊’老婆不是一樣不要,跑香港找‘新’情人?”
“你——”老板被我一席大逆不道的話氣得跳起腿來,手指直直指著我的鼻尖,氣結了話都說不順:
“你——你——”
……
第十二章
看著老板抓狂的樣子我反而無畏起來,他一貫是這麼歇斯底裏,我拍了一下他指著我鼻尖的手,繼續說著氣死人不償命的話:
“我?!”我指著自己的鼻尖:“就是我,怎麼?我說錯了?”
老板瞪大眼睛,眼球裏盡是血絲,他麵部僵硬地繃了起來,猙獰的模樣讓我有些氣短,鮮少見他氣到這樣,他一貫是嘰裏呱啦說一大堆的,這樣什麼都不說的模樣反倒讓我害怕,我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
良久,我們都沒有說話,空氣仿佛滯固凝流,我大氣也不敢出,隻是暗暗觀察著老板的反應,尋▓
他故意欲言又止。我想起老板落寞的模樣。
沉默的忍耐著。
“那就勞煩張主任照顧照顧了,您看我們廠……”
“誒——”他阻止了我的話:“這個一時半會兒談不完,我們明天晚上去‘帝王’詳談吧。”
帝王?!
我憤怒地抽回自己的手。凶狠地瞪他。“帝王”是我們這著名的酒店,在酒店談什麼東西?
這個人渣!
我極力克製想要扇他幾巴掌的衝動。
“張主任,一定要得寸進尺麼?”
張主任看都不看我,不緊不慢地起身,回到座位上,用一臉誌在必得的表情對我說:
“如果於小姐不想談,那就請回吧,政府也是有規定的,我能幫的當然會幫,但是現在不是‘反腐倡廉’麼?不能給你們搞特殊化了,咱們按本子辦事吧!”
我惡心地啐了一口:“你這個王八蛋,人渣!”
“哢噠——”
門在這個劍拔弩張的時刻被推開,我強壓怒氣。
回過頭,隻見剛才門口碰見的紈絝子笑意融融地走了進來,還是那麼吊兒郎當滿不在乎的模樣。
“張伯伯——”他故意拉長音調,張主任一見是他,臉上頓時收斂起剛才得意揚揚的嘴臉。陪著一臉的笑容站了起來:
“榮光啊,怎麼有空過來了?快坐快坐!”熱絡地招呼著,一邊說還一邊用眼神示意我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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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想這樣的情況也不可能再談出個什麼名堂。恨恨地瞪了張主任一眼,也不想多留。
“張主任有客人,我就先走了。”口氣冷冷的,拿起包準備走人。
“誒,怎麼我來了你就走?”那個叫“榮光”的紈絝子攔住我的去路,我氣悶地翻了個白眼,不耐地壓低聲音:
“閃開。”
他不僅不讓開,反而一臉笑意的反手將我一摟:
“張伯伯,這是我女朋友,生著悶氣呢,和我鬧別扭。”
第十三章
我瞪大眼睛盯著這個說著瘋話的男人。難以置信世界上還有這樣的牛皮糖,死臉白賴的粘著,還能這麼睜著眼睛說瞎話!於是乎,我十分不給麵子地說:
“先生,你吃多了麼?”
眼前的男子丹鳳眼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