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激上蒼還會眷顧我這樣快幹涸的生命,降下這美妙的甘霖。
我滿足並且貪戀著現狀,所以我也總會有些奇異的不安。
比如我總是不敢睡得太沉,因為害怕醒來時,這一切的幸福都變成一宿旖旎綺夢。
工廠搬遷在即,但是工作沒有停止。日日還是如從前,時忙時閑。
對街新開了一家煎餅店,生意很好,我每次路過都聞到蔥香的味道,早上總會買上一個。
郭師傅的女兒要出嫁了,我正尋思著紅包究竟包多少。
……
總之,一切的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發生。
唯一詫異的,是眼前這不明來曆的花。
我雙手抱胸,探究地看著桌上的花。馥鬱芬芳,包裝精美。
已經連續一個星期了,這些花來的實在詭異。
我回首:“你確定是送給我的?”
廠裏的學徒白了我一眼,撇撇嘴道:“廢話,當然是送給你的,點名給於季禮於小姐!”他嘀咕著,似乎覺得說的還不夠,又補充道:“難道送給這一廠子的大老爺們兒?那不就成驚悚劇了麼?”
我對他話中的揶揄充耳不聞。
“沒道理啊!”我詫異地搖搖頭。我也不認識誰,也沒勾搭誰,江海洋出差去了,也不可能是他啊。
正當我詫異時,老板欣欣然踏著老爺步進來了。
“誒,於季禮,又有花啊?”老板調侃著:“怪不得看不上我那大侄子,原來是心有所屬啊。”他探頭過來,作勢的聞了聞花香:
“真香呢,喲!還有卡片呢。”老板眼尖的從一個十分不明顯的縫隙裏撈出一張卡片。
“很美,很襯你。”老板搖頭晃腦,那模樣很是詼諧:“於季禮,這哥們兒還真簡潔呢,就這麼幾個字。”
他打量著花,又打量了下我:“可惜這孩子有點視力不好,我不明白哪裏襯你。”
我翻了個白眼,瞪了老板一眼,倏然搶過卡片。
“是你不懂欣賞我的內在。”
我將卡片反複看了幾次,就那麼幾個字。完全沒有透露,主人究竟是誰。研究了半天還是將它扔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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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臨時被通知有個飯局。畢竟搬遷牽涉較廣。還需要進一步“溝通”。
那幾個高層愛吃川菜,老板投其所好定了個相當出色的川菜館,但是他絲毫沒有考慮過,我到底能不能吃辣!
幸好,我能吃!
酒桌上一直有人給我敬酒,我從頭到尾沒吃上幾口菜就一直在灌酒,幸好我太極打得好,也不算太醉。三巡酒過,大家都酒醉酣淋,趁著大家還是雲裏霧中,我趕緊以尿遁為借口出去透透氣。
因為是本地頗有名氣的館子,所以包間的裝修也做得相當有品位,川菜辣,吃的氣氛很活絡,但是走出包間外麵卻又十分幽靜,隻聽見輕淺的音樂,情調很好。
我順著走廊走,準備找廁所,還沒靠近,便聽到些不對勁的聲音。
好奇心驅使我向前摸索,很快我找到了聲音的來源——走廊的轉角。
一陣令人欲罷不能的女人的呻[yín]和男人略微沉重的呼吸,傻子也聽出這裏麵的端倪。
我頗有些尷尬。
“記得找我。”嬌嗲的女聲讓我都不禁一顫,更何況是男人。
可想而知該是怎樣的□難耐。
卻不想接下來的一句話,讓我差點跌倒地上去。
“你叫什麼名字,剛才忘了問。”
……
那女人對此居然毫不介意,兩人低聲放肆地一陣調笑。聽牆角聽得十分愉快的我,一時也忘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