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段(1 / 2)

在她的大赦下,我終於讓我幾乎麻痹的雙腿徹底放鬆下來。

星巴克的休閑小座就靠著店麵。一把把定製的陽傘遮擋著刺目的陽光,座椅全是藤條編織的,纏繞著翠綠的蔓藤。有種西方做派的午後愜意。

我咬著吸管,看著對麵大廈的電視牆。

上麵一直在演繹著某當紅歌星的新歌,勁歌熱舞,聲潮熱辣。

“於季禮,我真搞不懂你生活的樂趣到底是什麼,又不愛逛街,也不戀愛,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

我懶懶地打了個嗬欠:“人活著多做點有意義的事吧,我還搞不懂你這個專逛街和玩弄男人的女人為什麼會進檢察院呢。”

程西蔚被我抓住痛腳,對我丟了個大白眼:“這件事是我人生最大的敗筆,我居然就這麼被我爸給忽悠了。”

我輕輕一笑:“如果不是你的業務素質確實不錯,我倒是真會像那些人那樣認為你是好吃懶做的‘孔雀女’。”

程西蔚一記冷哼:“我覺得‘孔雀女’挺值得驕傲的。人人都能當‘孔雀女’麼?”

她的表情很自我。我喜歡她這樣的表情。放佛全世界都不在她眼裏。

不會愛別人,也不在意別人愛不愛她。

這樣的程西蔚是與眾不同的,至少,我這麼覺得。

“對了,你那個什麼狗屁‘心願’店生意怎麼樣啊?”

“是替人完成‘心願’謝謝。”我啼笑皆非地看了她一眼:“除了本身的硬件設施費,我都隻收一塊錢人力費而已,怎麼可能賺錢?”

“我真的越來越不能理解你了於季禮,你做的事兒實在太非人類了。”

……

我沒有理會一臉誇張的程西蔚,隻是自顧自地咬著吸管。

我的網店生意並不好,因為我沒有任何實體商品。整個店裏隻有我一個人。而我要做的。就是替別人完成心願。

目前我隻有幫人買過電影票,帶過孩子,代寫道歉信。賺了三塊錢。

做這些事的時候,我的腦子是很平靜地。像是贖罪的感覺,每做一件就覺得輕鬆。

我的愛情被自己親手埋葬,不是不遺憾,隻是無能為力去挽回了。

兩年前我帶著一身傷痕回來的時候,葉愛紅什麼也沒有問我。

我仍記得那天的情形。

我顫顫巍巍地站在陌生的家門口。按下門鈴沒一會兒,我爸就開門了。他一見是我,先是一愣,隨即便一臉正常神色吆喝著叫我媽:

“葉愛紅,你姑娘回來了。”

那一聲,平淡而親昵,像我從來沒有離開過一般,隻是和若幹年前一樣,剛剛放學回家的女兒。

我媽聞訊出來,她的表情是冷漠的,一見是我,沒有熱淚盈眶的擁抱,也不是冷酷無情的拒絕,隻是劈頭蓋臉就給了我一巴掌。

那一巴掌又重又狠,我整個頭都被打的發麻。臉頰瞬間熱辣辣的疼。

當我捂著發疼的臉頰再次抬頭時,我媽隻是一臉漠然地說:“快進來,吃飯了。”

嗬,我家不可頤世的女王葉愛紅終於還是老了。她側頭的時候,鬢角全是肆意攀爬的銀絲,卻依舊是個固執的女人。

不愛多問,不愛說廢話,不懂得表達感情,脾氣暴躁。

可是我就那麼落淚了,明明她什麼也沒有說。

當我找她要錢的時候,她二話沒說就給我了。

去醫院的時候,她一直陪在我身邊,從頭到尾,她沒有追問我任何東西。

隻是在手術的時候堅持要進去,並且全程都握著我的手。

我昏睡在冰涼的手術台上,最後入眼的是葉愛紅那張曆盡風霜的臉,皮膚不再嫩滑,身材微微有些走樣,卻依舊能看出她年輕時的風華。

她緊緊地握著我的手,明明比我還要緊張,卻還安慰著我:

“別怕,媽媽在這。”

那時候,我才第一次意識到,以前是錯的多麼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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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在家和爸媽坐在一起看電視,爸爸最近在學著炒股一直在關注經濟上的新聞。而媽媽則坐在一旁戴著老花眼鏡織著毛衣。

我無聲地盯著媽媽靈活的手指,纏纏繞繞的毛線安然的附在她蜷曲的手指上,指法靈活,那毛線一點一點的向前進,成為眾多針腳中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