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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察院的培訓美其名為“培訓”,其實就是把人拉鄉□驗生活。培訓基地原本是這裏的鄉村小學。後來小學搬遷了,才把地方賣給了政府,用於公務員的培訓。整個基地由一個操場、兩層的教學樓、四層的宿舍組成。裝修吧,倆字形容——破爛。

頂著炎炎的烈日,我們罰站一般站在礫石磕腳的操場上,用了半個小時聽完了領導那慷慨激昂的演講。終於被大赦回到了“寢室”。自畢業就告別了“寢室”這東西,所以一進來看著兩張並齊的床頓時覺得十分親切,將包往旁邊一扔,整個人撲了上去。

床上的被子床單都是新換的,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我懶懶地翻了個身,愜意地看著一旁的程西蔚忙活。

“我說大小姐,忙什麼呢?該不是要找消毒水整間房消毒吧?”

程西蔚斜睨了我一眼,自包中拿出一盒蚊香,點燃。

“電視劇看多了吧?哪有那麼金貴?你就跟著電視劇小說一起詆毀我們這類冤屈的人吧!”她把蚊香放在床下的鐵盤裏:“上次來過一次,被蚊子咬死了,這的蚊子白日夜裏都有,所以這次帶家夥了。”

……

晚上吃飯的時候我才真的體驗到了“培訓”的意義。那些雜燴到我都分不出原貌的吃食讓我實在沒什麼胃口。大概我我家手藝精湛的葉愛紅真的養叼了我的胃,我基本上沒吃什麼東西。所以飯後的大會對我來說絕對是折磨。

講台上激昂演講的是這次培訓的負責人,也就是我們的直接領導,我們都親切的喚他“中央不長”。

開會開到一半,程西蔚實在受不了了,撞了撞我的胳臂,皺著眉指責我:“你安靜點,肚子叫的快比‘不長’講話聲音還大了。”

我憋屈的嗔她:“你以為我想啊?這不是餓了麼。”

散會後程西蔚帶我到操場的一個不顯眼的旮旯裏買了一桶泡麵。我總算是解決了饑餓問題。

因為沒有任何娛樂,所以一入夜便早早的睡了。躺在床上一直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不知是認床還是隔食了。反正就是全身上下都很難受。

遠離了城市的喧囂,遠離了燈紅酒綠的聲色豔絕,也遠離了那些妖嬈美麗的誘惑,不會再有嘈嘈切切的吵鬧,耳邊隻能聽見一陣一陣的蛙鳴,在靜謐的暗夜裏奏響一曲夏夜的交響樂。這裏的世界,純淨的讓人想要哭泣。

在這樣的與世隔絕裏,我很快便隨遇而安了。培訓為期一個月,除了每天聽“中央不長”絮絮叨叨之外,倒也是過的很順利的。

第一個星期天,上級破天荒的大發慈悲給了半天的休息時間,我們總算是能離開這院子去外麵看看了。

許多剛結婚的同事,還沒宣布休息就有家眷守在院外。剛一開門便成雙成對的走了。至於他們的去向,我想也是足夠我們曖昧地相視一笑了。

單身的則都和我們一起蜂擁而出,像初出牢門的囚犯,貪婪的呼吸著外麵的空氣。

我和程西蔚在鄉下的集市裏溜達了一圈,菜市場和雜貨市場混在一起,髒亂得很,我倆都有些意興闌珊,誌不在此,最終什麼都沒有買。

一路走走停停,也會為一些手工藝的東西駐足。隻是,我做夢也想不到,竟然會在這裏碰見江海洋。

炫目的陽光像一件金色半透明紗衣,朦朦朧朧的將整個世界籠罩了起來。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裏,我一回首便從縫隙中看見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