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山中阿巫婆【二】(1 / 2)

魚左舟心下也是一寒,感覺二大緊緊握住自己的手,竟是將指甲都掐進自己的肉裏,她也顧不得疼,隻覺此時被一股氣壓得難受,不由低聲問站在一旁的一個當地姑娘,“姑娘,這位婆婆是……”

不待魚左舟問完,那姑娘也不說話,就用下巴指了指席王山,又很是敬畏的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說話。

魚左舟見此更覺奇怪,難不成這婆婆是位阿巫婆?想到這,她反倒一笑。她曾經也學過一些蠱術,娘親在世時就教過她媚術,娘說有時候女人的美貌才是最戾的凶器。但魚左舟生性不是太喜這媚術,也隻學了個皮毛,上次能讓白天那樣的高手中招,隻能說白天的心結太深,要麼就是白天本就不願殺自己。

而這婆婆若是阿巫婆,相信必會許多詭異非常的蠱術,而蠱術是攻心之術,有現在這番情景倒也沒什麼奇怪了。

而那婆婆似乎感覺到了魚左舟嘴角那微微的弧度,那雙盲眼忽然對上魚左舟,那漆黑一片無半點眼白的眼睛,卻讓魚左舟心中一緊,險些咬破自己的舌頭,而那目光帶著的冰冷直入她心底,又從心底向渾身漫去,隻一瞬的時間她隻覺身處寒窖,甚至血都被凍住了!

就在這時一隻手握住了她的手,一股火熱的溫暖順著手掌心慢慢散開,她向後一傾倚在初九懷裏,閉目調息,許久才慢慢緩過來。

而那婆婆依舊“看”著她,“姑娘可是不信老婆子我的話?”不待答話,她已經緩緩站起,似有一陣風自她袍下升起,她一步一步向外走去,嘴裏仍說道,“你且看著,你且好好看著,你且要好好看著啊!”

“頭兒!”二大也看出魚左舟的異常,不由緊張的喚道。看著四周的人神色冷凜的走開,魚左舟搖了搖頭,“我們走吧!”

經這麼一回,幾人心裏也都沒有玩鬧的心情。而賊不偷又問遍了姑娘灣兩岸,竟沒有一家客棧還有剩。魚左舟抬頭見半山上的一處山崖倒十分平坦,便帶著幾人去那山崖上對付一晚。

待安置下來,躺在帳篷裏,魚左舟卻半點睡意也無。此時難得的安適反令她覺胸中煩悶不已,也不知和那婆婆是否有關。見一旁的二大睡得也不甚安穩,便悄悄起身,披衣走到帳外。

山中深夜,寒意四麵而來。魚左舟走至崖邊,抬頭見月圓如盤,沒有一絲陰翳,而那月光卻如水般清冽,滿含涼意。遠看青山幾座,樹林幾叢,都在這明晃晃的月光下安靜,沉默不語。而崖下,姑娘灣兩岸仍可見一條明帶蜿蜒依偎山腳,宵夜花燈仍等著黎明。那五彩的燈光倒影在水裏,倒給月色增了幾分暖意。

而這樣難得的月色,難得的美景,開闊的視野卻重重擊在魚左舟心上,引發她那不甚安穩的熱情和執拗。她隻覺得胸口澎湃不已,眼角發燙,思及自己二十年所經所曆,尤其是當下之勢,不由感慨道,“何曾低頭把性斂,疏狂一放人間。俗世不與我同船。莫道江湖淺,人世易變遷。”她歎口氣,又道,“把酒換盞且閑看,冷語涼言四散。秋風陣陣催寒蟬。埋我青崖上,我擁日月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