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兒。”剛進門,哥哥就衝過來抱起了我,他的個子長得飛快,比同齡的耶律休哥還要高,看起來高大結實,手臂蓄滿了力量,我被他高高舉起。
“哥哥。”我大聲叫道,砰的一下,和他腦門碰腦門,這是我倆彼此間養成的小習慣。
他與我同坐在左側下首,母親和女子同坐在廳中的另一處。
父親先開始動筷,並禮讓著坐在上座的貴客。
貴客?!我一斜眼,那不是耶律斜軫那小子嗎?他坐在一位老者身邊,那老者須發皆白卻仍威嚴矍鑠,一看便是武將出身。
“哥,那位是誰?”我問哥哥。▲▲
哥哥順著我的目光看去,看到上座老者,目露崇敬:“花兒,那是我大遼國的於越(最高榮譽銜,授有殊功者)也是韓隱(耶律斜軫字韓隱)的祖父耶律曷魯大人。”
他爺爺?我還以為是耶律斜軫的爹呢。
耶律斜軫應該由他爹第十個小妾所生,經常被孽待,沒飯吃,睡涼炕頭,吃剩飯……
我越來越陰暗了……
可很明顯事實恰恰相反,耶律斜軫是耶律曷魯的獨孫,據說還被寄予厚望。
席間,爹爹不斷誇獎耶律斜軫如何聰敏,如何優秀。還孺子可教——
就他?怕是牛可教吧。哈,屆時我可以找把琴來對他彈彈,從此一成語誕生了:對牛彈琴。
我真的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隻要一見到他,我就不是我自己了。
那個耶律曷魯也不斷誇著姐姐蕭燕燕,如何雍容,溫柔賢淑,將來必定母儀天下等等。
來來往往全是客套話。
我隨便吃了些東西,無聊之際,唯有耳聽八方,眼觀六路,外加胡思亂想。
哥哥拿著我帶來的機關,在一旁擺弄,連飯都忘記了吃。
其實這是一個簡單的暗器機關,向右旋轉可射出小針,向左旋轉可射出粉末,可裝毒藥,夫子為我做這個小巧的機關是想讓我防身用,哥哥越擺弄越感興趣,嚷著也要向夫子要一個。
席間,耶律曷魯突然問起我來,父親大聲道:“花兒,上前來。”
我立刻起身,拽了拽有點褶皺的棉襖,含著甜甜的笑出列叩拜道:“花兒見過於越。”
耶律曷魯道:“快站起來,過來給我看看,是什麼樣的丫頭能把我的孫子氣成那樣。”
眾人聞言大笑起來,我依言毫不扭捏的走上前去,高高昂著頭,絕不在耶律斜珍麵前露出一絲一毫的低姿態,耶律曷魯看清我後,大笑道:“思溫,你這個女兒我喜歡,我們定個娃娃親吧。”
我和耶律斜珍一聽這話,同時指著對方大叫道:“不要!我不要她!(我不嫁他!)”
父親和耶律曷魯同時一怔,複又開懷大笑起來,父親道:“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就不要多管了。”
耶律曷魯點笑著點了點頭沒有再說。
這頓飯吃得很是漫長,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終於散場,我跟著哥哥衝出了大廳,要去一同找夫子。
我跑得匆忙,在門檻處又絆了一下。
又有人在我身後笑,這回我聽清了,不是其他人的笑聲,正是那耶律斜軫的怪笑聲!
果然我一回頭就看到他露出的白牙。
當真是冤家路窄!
“小心點,小花兒,腿不夠長就不要跑那麼快,這麼高的門檻要是因為腿短邁不過去,跌壞了你的小胳膊小腿就不好了。”說完,還狀似溫柔的摸摸我的頭頂。
我很不客氣的作嘔吐狀,恨自己身高才到他的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