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他的麵前,眾人已為我讓開了路,我笑著舉起酒杯,望入他的雙眸。我想一直保持微笑,可一陣無力的酸楚卻不受控製的蔓延至了我的全身。見他手中拿著空掉的酒杯,我灑然一笑,拿起桌上的酒壺,為他斟滿。而後,說道:“耶律將軍,祝賀你,祝你永遠幸福。”言罷,我當先飲盡杯中酒,入口的酒卻毫無味道,我笑,一直笑,原來酒並不是苦的,而是毫無味道的。當著他的麵,我把空酒杯倒置了過來,杯中酒一滴未剩,我依舊笑望住他,他亦回望著我,目光深沉,似在掙紮,似在猶豫,似在痛苦,而我看著他的掙紮和痛苦竟莫名的心裏泛起了一絲痛快,他始終望著我,沒有喝下杯中的酒,四周一片寂靜,李鴻遙在旁幽幽的望著他,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襟。

就在這尷尬時期,韓得讓來到近前,舉杯而敬,道:“恭喜遜寧抱得美人歸,得讓敬你一杯,先幹為敬。”

而耶律休哥依舊看著我,不曾動,也不曾看向韓得讓,更不曾回應他的恭賀,一時間大殿上又再次靜了下來,靜得我連自己的呼吸都能聽得清楚。這時,我笑了笑,又道:“耶律將軍,可不能這麼早就醉了,你還有很多賀酒沒喝呢。”

此時,上座的皇後也笑道:“皇上,你看耶律將軍是想裝醉躲過大家的敬酒呢?”

聞言,皇上笑道:“大家舉杯一同敬耶律休哥,不能讓他這麼輕易的逃了。”

眾人隨即紛紛附和,一擁而上。

我借機退了出來,對身旁衝著我微笑的韓得讓笑了笑,默默退到了後方,轉身而去。

迎著風,我離開了大殿,離開了他,顧不得皇上、皇後在座,再也不顧得其它,夠了,已經夠了!

爹爹回來後到我屋中探望,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蕭家有你和燕燕二女,足矣。”

我看到父親欣慰和驕傲的目光,心中的酸楚和難過,此刻還在胸口翻江倒海,我默默的點了點頭。

黑夜又再次來臨。我睡不著,起床坐在桌子旁,屋中的燭火被風吹滅。月光透過窗棱冷清的投影於地,照在我的鞋麵上,那是一雙精致的粉色繡鞋,是娘親還在世時給我做的,我竟然一直穿著不願換另外一雙,我伸手撫摸著鞋麵,月光下,我的手指被青色的月光照得蒼白無力,竟不像是自己的,我驚得收會,雙手緊緊相握。

夜裏太靜了,靜得我發慌,我借著月光摸到了桌上的烈酒,那是我命烏裏珍放在那裏的,似乎我早已知道自己今夜無法入睡。

黑暗之中,我獨自飲著,入口的辛辣到了心裏卻依舊冰涼。我越喝越多,可喝得多了,酒連入口都不熱了,我已麻木。

我好希望有人陪在我身邊,讓我依靠,讓我哭泣。可我曾經愛過的人,能讓我依靠的人如今都不在了。

我能找誰呢?我不知道……

連握著酒杯的手都不穩了,可我的意識依舊清醒,我倒臥在桌上,想閉上眼睛休息,可記憶依舊十分清晰,那是痛苦的,痛苦得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

恍然間,被體溫已熨燙得溫了的金片滑出衣領,我恍惚的看著它,用手心緊緊握著,想到了他。此時,若有他在,便能陪我一同喝酒了。再冷的酒都會變得溫暖如春吧。

可我還是把金片收入了懷中,仰頭又飲入了一杯酒。

酒入愁腸愁更長……原來是這種感覺嗎?

我痛苦的搖頭,再搖頭。

仿佛一夜之間,我所有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