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我後,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我隨他入府,他在前走得很慢,我亦步亦趨的跟著。

這是我第二次進他的剔隱府,還記得第一次來時,烈日炎炎,心卻空空蕩蕩,而今卻恰好相反,四周樹木光禿,寒冷蕭瑟,但心卻是暖的。

他不曾回頭,卻問:“何時回來的?”

我道:“今天剛回來。”

他腳步微頓,複又向前走去。

我道:“你看起來比我想象的要好些。”

他不出聲,依舊往前走著,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他不說話,我也不說話。正走著,他突然轉過身來,我險些撞到他懷裏,剛要退後一步,卻又被他拉住,他望著我,神色複雜,我亦望著他,眨了眨眼,笑道:“外麵好冷。”

他拉起了我,轉身大步向書房走去。

書房攏著火盆,我跑過去烘手,摘了帽子胡亂扔到他的書案上,他走到桌案的後麵坐下,我邊烤著火邊仰頭望著他笑,似在邀功一樣,道:“邊疆戰亂,為了能趕回來見你,我一個人可吃了不少苦頭呢。”

“一個人?”他皺了皺眉,道:“他怎麼能放心你一個人回來?”

我微微一怔,知道他口中的“他”指的是耶律斜珍,笑道:“他不知道,我偷跑出來的。”

“為什麼?”他問。

我一揚眉,道:“我回來自然是想親眼看看你有多悔恨,多失意,胡子有沒有一尺長,雙眼有沒有凹陷,腸子有沒有變青。”

他笑,道:“讓你失望了。”

我點點頭,道:“還好。”

他笑,淡淡的有些悵然,道:“你變了。”

我揚起嘴角,道:“人也變了。”

他默不作聲,我卻眯起了眼睛繼續說道:“你變了,因為一個女人,一個假公主,變得膽怯,變得怯懦,我沒想到你是如此的不堪一擊,你隻因一個小小的挫折,便變得如此膽怯畏縮,放棄了自己的理想和抱負,用逃避來麵對自己的過錯,人明哲保身,置身事外,你可以忍受敵人占領我們的土地,砍殺我們將士,欺辱我們的百姓,你甚至可以眼睜睜看著某些膽小怯懦的鼠輩欲將我們的疆土拱手讓與敵人……”

他突然站了起來,道:“你說什麼?!”

他果然不知道,我也站了起來,毫無畏懼的看著他道:“有人勸皇上放棄幽、薊二州,退守鬆亭和北岸口!”

聞言,他一掌重重拍在書案上,怒不可遏,半響後,方才冷聲道:“貪生怕死!”

我怔了怔,而後,眼中有了笑意,突然牛唇不對馬嘴的說道:“我餓了。”

他似一時沒反應過來,有些錯愕的看向了我,我微微笑著,見狀,他也微微笑了起來。

我又道:“要有酒。”

次日,耶律休哥麵見皇上,力排眾議,認為幽州絕不可輕易放棄,並請求親率精騎五千前往幽州救援,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