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段(2 / 2)

女人的第六感是很靈的,雖然我平時第六感弱了些,但憑我考試時敏銳的猜測選擇題答案的直覺,這個女生跟小西的關係不簡單。

其實不用直覺,用肉眼也看出來了。我看到小西給她揉太陽穴,在她耳邊輕聲地說著什麼。我終於看見了期盼了一學期的小西寵溺的神情,那是雪山上的一米陽光,很平靜很純粹很祥和很完美,可惜,可惜對象不是我……

我繼續轉身,跟沒事人一樣下樓,途中還遇到了幾個同學,笑著和他們打招呼,並一起詛咒滅絕師太的變態考試方法。我樂嗬嗬地和他們說再見,出了圖書館。

十二月的廣場,沒有風,而且陽光明媚,我還是覺得沒有暖氣的戶外有刺骨的東西讓我難受。抬頭看了看天。太陽無害地在我兩點鍾的方向掛著。我有點生氣,伸出一陽指罵它:“你不要一臉無辜,你為什麼要在那個位置?你給我下來,老娘最討厭就是兩點鍾方向。”說完我還不解氣,開始往兩點鍾的方向狂奔。以前一直討厭跑步,可這次我發現跑步真是件不錯的事情。我感到風從耳邊刮過,眼角邊潮濕的東西會隨風而去。我隻要大口大口地呼吸,不用去管他曾經或此時在誰的耳邊呼吸,我隻要在乎我跳動的心髒,不用去管它曾為誰跳動,也不用去管它此刻又為誰受了傷。

我越跑越慢,漸漸體力不支地倒在躺椅上。學期末的未名湖沒有成雙成對的情侶,安靜得跟深夜一樣。冬天的風景有點蕭殺,偶爾有幾隻麻雀飛在我身邊。這鳥兒大概習慣了人來人往,竟肆意地在停在我肩膀上。我笑笑,有個伴在旁邊也不錯,至少不那麼孤單。回頭有時間在燕南養隻貓吧。養一隻眼睛像小西的貓。小西的眼睛一眯起來是彎彎的月牙,某些時候配上慵懶的表情,跟貓似的。嘿嘿。我抹了把臉,把身體蜷縮起來。

我忽然很希望有個人能抱緊我,告訴我:別怕林林,別怕。然後我可以把頭埋在對方的肩上,可以大哭大喊,不顧形象地控訴小西拋棄了我,還可以大聲地宣布:我周林林還沒開始戀愛就失戀了!

我覺得淒涼。真不會挑時候,如果不是趕在期末失戀,還能叫上宿舍裏的人去喝個酒,喝糊塗了耍個酒瘋,也許心裏就不那麼堵得慌了。現在宿舍裏的幾個都在複習,我這兒女情長的破事就不去打擾她們了。我感歎一下自己還能如此理智地▂

所以我很尖刻地說:“對啊,老天爺也不管管,學校那麼大,碰來碰去還是這麼幾個人。”

茹庭有些尷尬,大概高傲的她沒料到會受到這麼不熱情的對待。她無辜地眨巴著大眼睛望向方予可。

我懶得理他們。現在自己都不想理了,還理別人幹嘛?修複關係之類的事情到明天再說。今天我隻想今朝有酒今朝醉。

方予可果然跟茹庭是一家人,拉了拉我胳膊:“好端端地吃炸藥了?”

我冷笑一聲,低著頭跟著隊伍前進,輕聲罵道:“一對神經。”

實際上我聲音並不輕,方予可明顯一怔。我老做這種掩耳盜鈴的事情,以為隻有自己聽得見,其實大家都聽見了。以前明明知道小西對我沒有男女之間的想法,明明知道他偶爾接電話的時候會有愛人專用的溫柔表情出現,我卻假裝看不見聽不見,現在翻牌了,露餡兒了,事實這麼□裸地放在我麵前了,我才逼自己去麵對,去放棄。

耳邊傳來方予可沉悶的聲音:“你道歉。”他的聲音和小西的聲音不一樣,小西大概在變聲期的時候喉嚨受過損害,聲音啞啞的,但絲毫不影響他的磁性;而方予可的聲音更有男性的寬度,適合做午夜播音員,專門用來撫平遭受老公外遇的更年期女性的傷口。

想到這,我不禁失笑。

方予可麵紅耳赤,但還是跟我說“你道歉。”

不就是惹你媳婦不高興了嗎?重色輕友的家夥!不過今天我已經夠可憐了,不在乎更可憐一點。我轉身麵對他們兩人鞠躬:“對不住了!”

我來不及去觀察他們的表情,我迅速地轉回身,看到櫃台已在我前麵了。我把購物框裏的東西倒在上麵,開始往書包裏掏錢包。書包很沉很亂,一堆亂七八糟的零食和參考書,錢包呢我的錢包?我看到我的眼淚正在一滴一滴往包裏落。今天的我喪到家了。好好地去圖書館,被宣布我喜歡的人有愛人,平時把白癡當作我名字來喚的人因為我的一句“神經”要我道歉,排了大長隊想買點酒精買點醉的時候,居然沒有帶錢包。

我用手擦擦臉,笑著跟服務員說:“對不起,我沒帶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