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b
馬逼這「大哥」二字又出場了……這是開始要對舊帳的節奏嗎?
正當在下無話可說找不出理由搪塞的時候,青師兄開口替我解圍:「展護衛,此事著實不能怪他,青和虞春初識之時,便如今日這般罩著顏麵,並未與他明表過身分,他亦是今日才知悉青的真實身分的。」
「就是這樣沒錯!」我趕緊附和,「我知道的時候還驚得把杯子給摔了呢!好在靑……大哥及時接住,不然那套紫砂杯就要少一個了!」
展昭眉毛微微一挑:「……青大哥?」
「對呀對呀!」我猛點頭,沒注意他微揚的語氣中有什麼不對。
青師兄環著手偏頭,好似隔著麵紗在笑我:「我再怎樣也得接住,否則才見麵便害你摔了杯子,那多失禮。」
我哈哈一笑:「沒關係!要真摔了也沒什麼,我們是什麼交情,摔了整組也無妨,何況那也是我自己沒拿穩才摔的。」
展昭立在一旁沒有插話,表情有點詭異,一時竟看不出來在想些什麼。
(七一六)
後來?
或許是見我和師兄間互動自然,打消了他的疑慮,展昭沒有再多問,朝師兄正色作了一揖,不卑不亢卻不失誠懇道:「失禮了,狄將軍。方才是展某唐突了。」
「無妨,展護衛關心友人,得友如您,實也是其人之福。何況靑此身裝扮確實可疑,怪不了別人的。」
展昭瞅我一眼,拱手輕笑道:「狄將軍過譽,展某愧不敢當。狄將軍胸懷若穀,實令展某欽羨。今日於北苑宴射之舉,更是技驚四座,大快人心。不瞞您說,如狄將軍此般之英雄人物,展某早生有向往之意,不知將軍待會是否有空,可願賞光,同我們一道續飲?」
靑師兄哈哈的笑了:「展護衛方為過譽,靑何德何能,擔得起此番說詞?早聽聞展護衛俠肝義膽,武藝超群,諸位校尉,赤膽忠心,助開封府撐起一方靑天,靑亦早有結交之意,今日正好有這機緣,若諸位不嫌棄,靑便叨擾了!」語罷,抱拳一揖。
趙虎這個好哄的被這麼一捧,眼裏敵意立馬消失,張龍笑成了如花,王朝也一副「能結交英雄我好興奮」的模樣,紛紛上前,彼此謙虛互讚,頗有惺惺相惜之情意……在下這牽線人自此順利變成一塊背景板,被人遺忘在旁邊。
(七一七)
就這樣,我們一群人剛吃飽又上了館子續攤,館外喧囂,館內也不遑多讓,人聲鼎沸,一派鬧騰,好在樓上有雅閣可坐,靑師兄終於可以脫下他的帷帽,不用再隔著一層皂紗見人。
同為武人出身,眾人頗有話聊,兩三下便談成一片,彼此已以兄弟相稱。
青師兄絲毫未藏私,豪爽地貢獻出方才才入手的西域葡萄酒,同大夥一道嚐新暢飲。
期間,王朝曾問起我和狄將軍是如何結識,我聞言瞅向師兄,見他挑起眉不置可否,笑著把一切推給我回答。在下靈敏的第六感發揮作用,探測到他似不願曝露曾出現於盧家莊的訊息。想起他當時的說詞,再配合他如今的身分……搞不好彼時他正在執行什麼機密任務也說不定呢?
於是,在下攏統地表示自己出門在外曾遇上些麻煩,好在碰上青大哥幫忙,事情才能順利解決,化險為夷。
這說得可是大實話。
愣頭靑趙虎欲追根究底,我隻好祭出一臉羞恥,說這件事太拙了,堅拒透露細節,要他們別再多問了。
在下畢竟在開封府打工久了,耳濡目染,也沾染上幾分牛拉不回頭的頑固氣勢,趙虎拗不出結果,靑師兄又配合得當適時開啟新話題,所謂師門同心,其利斷金,便這麼巧妙地將焦點移轉,沒讓他們再繼續在此話題上糾結。
(七一八)
一群大男人如此磨磨蹭蹭,嘰嘰喳喳,長舌了一個晚上,直至月上中天,方才步履蹣跚地散會。
準確說來,蹣跚的是我和另外三名校尉,展昭並沒蹣,靑師兄也沒跚。
展昭是適量適飲,控製得宜,雖然麵頰微紅人微醺,可神智仍醒目光仍清,明顯沒喝醉,隻是那淡紅的麵色把他襯得更加嬌豔撩人,醉了一路行人,引得旁人一過三回首,差點引起連環交通事故。
而靑師兄……我看是真海量!
他從頭喝到尾,大碗沒停過、小盞沒空過,可除了蠻身酒氣以外,卻仍舊神清氣爽,步履紮實,真可謂萬酒壇中過,半醉不沾身,乃一代酒豪是也!
——我猜他這酒量八成是被我們那酒鬼師父鍛煉出來的。
可憐的孩子,在那個任性師父的魔爪底下,我想這青師兄大概是泡著酒缸子長大了,想想還應該真是一段虐待少兒的血淚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