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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皇的話很滿意:“謝謝,王先生,這是一個好日子,您不想對家人或者愛人說些什麼嗎?”

王徹笑著看看她:“這可以嗎?你們會播出嗎?”

“當然,我們就想關注你們平常而且人性化的一麵!”

王徹深深的看了一眼鏡頭,而後低頭笑了一下,抬起頭來,聲音低緩而深摯:“朋友們一直在身邊,感謝的話不說了,父母需要的是切實的關懷,我也不說了,我隻想對一個人說”說道這裏,王徹頓了一下:“小抱,如果你也看這個節目,如果我幸運的話,你聽我說幾句話吧……”

女記者立刻示意攝影師打起精神來,“小抱?是您的什麼人?”

王徹一笑:“我的愛人,可以嗎?”

“非常榮幸!”

王徹垂下睫毛,而後輕輕的抬了起來,嘴角一抹微笑:“小抱,你最近好嗎?在幹什麼呢?我很想你,我最近……去看了一個金石篆刻展,我想如果你在,你也會喜歡的,我看到了一方石刻,上麵刻著一句話,我很喜歡……”說到這兒,王徹皺起了眉頭,似乎在隱忍某種情緒,終於還是笑了一下,重新看著鏡頭,那深摯的目光讓人的心都碎了,女記者有些迷惑,但是沒有打斷,王徹重新整理了思路對著鏡頭笑著說:“那句話是‘有約三生,這輩子,下輩子,再下輩子’你喜歡嗎?小抱,如果你聽到了,就接著再聽我說幾句,我知道,我這個人一向花心,愛玩,脾氣也不好,我不知道我們會走到哪裏?會相愛多少年,也許我到了七十歲會後悔了,可是,那個時候我們已經骨肉相連,誰也不能離開誰了,我們不想下輩子,就這輩子吧,如果你回來,我們隨便去哪裏都可以,也許會去柵欄區,那時候,我們都老了,後悔的事情就留在我們的路上說,你不是說過嘛,柵欄區很好,離殯儀館很近,那個時候,倘若我們真的後悔了,也走到了生命的盡頭,不用再想什麼了,手拉手的走去殯儀館,我們不能有小孩,所以,也沒什麼牽掛的,所以,就慢慢的走,一邊走一邊看路上的風景,又輕鬆又愜意,而下輩子,再下輩子,如果我們有緣分,就還在一起吧,小抱,就說這麼多,我很想你,祝新年快樂!”

女記者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為什麼這麼想哭呢?王徹看看她:“如果可以請播出吧……”

女記者點點頭,告別了王徹!

王徹從宴會出來的時候,天下起了雪,星星點點的雪花,在燈火輝煌的宴會照耀下有種恍惚的美,王徹站在雪花和燈花織就的光影之下站著,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清冷入骨的空氣吸進肺裏,說不出的凜冽,王徹伸出手去,接應著這些雪花,下雪了,小抱,下雪了……

平榆樹的夜,平榆樹的雪夜,帶著一種令人恐懼的暴躁,平穀次郎每年到這個時候就會回日本去搞募捐,這裏隻剩下羅藏,那間小屋子雖然都補過了,可是仍舊冷的讓人坐立不安,羅藏站在凜冽的雪景裏,四周一片寂靜,沒有光,沒有一點溫度,隻有風呼嘯著從北麵襲來,羅藏站在屋子的外麵,看著黑洞洞的天空,雪花是從那裏來的,羅藏伸出手接應住這飄落的雪花,下雪了,徹,下雪了……

在這樣的雪夜,羅藏忽然覺得有那麼多的話想和王徹說,可是,說什麼呢?是自己背叛了王徹,可是,卻沒有背叛感情,那麼羅藏你背叛了什麼?

誰能給個回答呢?四周除了黑夜就是那透明的冷,還有就是那些沙柏,在風中發出呼嘯的聲音,羅藏緊緊的裹住衣服,想起了一闋詞:

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時見幽人獨往來,縹緲孤鴻影。

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