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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落在他削斷鐵鏈的刀上,半晌緩緩道:“好刀!”好身手!這個男人不簡單。

“風姑娘,咬住這個。”宴十二似乎並不介意自己被人看出什麼,徑自用布條折成厚厚的一疊,放到風冥嘴邊。

風冥唇角微抿,別開頭,“不必!”

耳邊傳來男人低不可聞的歎息,而後是飽含不忍的低柔叮嚀:“那麼……你忍忍……”語音未落,他拽著鐵鏈一端的手驀然往外一扯。

“啊——”當鐵鏈磨過琵琶骨的裂痕時,風冥發出了野獸般淒厲的慘嗥,在靜夜中遠遠傳出去。那一刻,她發誓,絕不放過任何一個曾折磨過這具身體的人。

嘩啦!鐵鏈被滿頭冷汗的宴十二丟到一邊,上麵帶著新鮮的血肉。他看著因劇烈的疼痛而閉上眼劇烈喘熄卻未暈厥的女人,跪在她身邊,突然一陣乏力。

被風冥的慘叫聲嚇得醒過來的阿大茫然睜眼,等看清是怎麼一回事後,爬了過來,小臉輕輕地貼向風宴冷汗淋淋的臉。

“風姨不疼……風姨不疼……阿大在這裏。”軟軟的聲音仍帶著些未睡醒的迷朦。

宴十二突然反應過來,忙在那不停往外冒血的部位灑上藥粉,隻是兩隻手卻無法遏製地輕顫著。

良久,疼痛稍稍緩解,風冥吃力地睜開眼,赫然發現那張貼著自己的小臉,微一恍惚,冰冷的黑眸中第一次露出迷茫的神色。

第一章(下)

草笛聲在淡月下悠悠地飄蕩。

宴十二坐在土地廟外,背靠著殘牆,落向遠山的目光幽遠而深邃。

阿大睡了,風冥也睡了,可是他卻睡不著。帶著阿大流浪三載,他從來沒有像此次這般不安過。

他永遠也不會忘記第一眼看到風冥眼睛時的感覺。寒涼,邪惡,不帶一絲感情,讓他心中沒來由地生起巨大的恐懼。那不是人類會擁有的眼睛。

但是他沒有辦法不管她。

他想起,那日和阿大走在野地裏時遇到她的情景。就那樣被丟在亂葬崗上,如同一個破爛的布娃娃,連蔽體的葦席也沒有一張。原不過是一念間的不忍,打算草草將之掩埋,以免入了野獸之腹,卻不想竟發現仍有一口氣。拉著她一路求醫,不過隻是想盡人事,聽天命罷了。

她會是一個麻煩。他知道。在看清她所受的傷之時他就知道了,沒有人會對一個普通無害的人做那樣的淩虐。隻是明知如此,他仍然做不到見死不救。

廟內傳來阿大翻身時與幹草摩攃產生的沙沙聲。宴十二歎了口氣,將含在唇瓣間的草葉拿下,看著繁星密布的夜空怔怔地出神。

是禍是福,聽天由命吧。他們的日子其實不會更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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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夜,草笛的聲音雖細卻清晰,嫋嫋繞繞侵入人的夢中。

傷處的疼痛就像蘇醒了一般,如附骨之蛆,即使在睡夢中也不放過風冥,她稍一合眼,便即醒了過來。柴草燃燒的煙味在土地廟不大的空間裏彌漫,風撥動屋外的芒草,沙沙作響,靜寂的夜中不時傳來一兩聲野獸的嗥叫,時遠時近,讓人心驚。

草笛聲仿佛有撫慰人心的力量,她在黑暗中睜開眼睛,疼痛仍然繼續著,心卻是從未有過的寧靜平和。

萬年之劫即至,所以她沒有防備風離,甚至可以說是打算借她的手度劫。

和她一樣,風離也同樣在尋找避劫之法。神識離體的那一刻是她最脆弱的時候,她知道風離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隻要在她本體毀滅的那一刻將她因無物可依而即將消散的龐大靈力據為己有,風離就可以擁有與天劫對抗的能力。

雖然本體被毀時她本能地出現了短暫的慌亂,但是仍然搶在風離之前利用神識挾住自身的靈力逃逸。而風離則早探知到她準備好的人體藏處,已在該處布下了天羅地網,隻等她自投羅網。風離萬萬想不到那具精挑細選的人體其實是她的障眼法。以她的智慧,又怎麼可能為自己設下一個如此明顯的目標,供人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