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四周的高牆之上已布滿弓弩手。
自從十多萬年前巫神與天人達成永不互犯的協議之後,巫族雖再不像上古之時那麼好戰,但依然橫行於天地之間。在風冥任巫帝的七千年間,就親自參與過內爭外鬥大大小小的戰役無數。眼前的陣仗,對於她來說,便似小兒的遊戲一般。
一陣強烈之極的恨意以及近乎恐懼的戰栗驀然自心底竄起,風冥眼神一沉,往正前方向看去。軋軋的輪子聲響,一個穿得如同粉蝶般的中年美婦懷抱兩個絕美少年躺在一個寬大的輦輿上,被數個白衣少年用素錦拉著出現在廣場進入宮殿的大門處,緩緩駛進了廣場。
風冥感覺到體內花未若靈識開始躁動起來,唇角不由揚起一抹嗜血的微笑。
“花未若,沒想到你的命比野狗還賤,那樣都死不了?”車輦停下,中年美婦發出銀鈴般的嬌笑,一臉的有恃無恐。這是她的地方,就算是以前花未若還是九天閣主時,亦不敢單槍匹馬地來闖,何況是在眾叛親離之後。
“冷千裏。”風冥平靜地看著女人,緩緩地道,對於她的挑釁波瀾不起。
美婦笑容一斂,驀地推開懷中的少年,傾身向前,“怎麼?鬼門關走了一遭,記不得老朋友了?還是……花未若,你這次來是專程讓我再送你一程?”
確定是花未若記憶中那如蛇蠍般狠辣的女人,風冥緩緩收起傘。修長的手指輕撫過傘柄,腦海中再次浮起宴十二溫和關切的眼。
“我來收債。”她說,沒有看冷千裏。“當初碰過這具身體的人,一個也不留。”而後緩緩地掃過全場,目光過處,人人膽寒。
冷千裏聞言,仿佛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頓時笑不可遏,“好狂的口氣,就讓本殿看看你是否有那個本事吧!”
風冥沒有理她,雨水順著發絲往下滴,目光又掃過在場諸人一遍,而後低低道:“還差一個……”音未落,體內靈力倏動,一股強大無匹的邪惡力量突然脫離人體溫和內力的包裹,如怒濤一般以她為中心向四周狂湧而去。
誰也想不到,她在不動聲色間會突然發動攻擊,多數人連反應也不及,身體已被高速而至的靈力刺入,轉眼化成一篷血霧。
如果說還有人能夠思索的話,那麼在他的眼中,那隻能是一場單方麵的屠殺。沒有反抗,連逃逸也不能,仿佛所有人就隻是為了站在那個位置等著被宰殺一樣。
“鬼……”武功最高反應最快的冷千裏,隻來得及恐懼地發出這樣一個字,便被一股尖銳陰冷的靈力刺透心髒,而後靈力突然膨脹,將她的身體炸成難以辨別的肉屑。
“是妖。”解決了場上最後一個,低頭看著滿地的血肉被雨水衝得四處橫流,風冥轉過身,淡淡地丟下兩個字,而後撐開傘往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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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門前,風冥遇到了一個不速之客。
水月笙站在雨中默默地看著她,沒拿傘,渾身上下都濕透了,顯然是在雨中站了很長的時間。
看著眼前這個曾經陷害過花未若的人,風冥不自覺撫了下疼痛的額角,她感覺到花未若的矛盾。即恨不得殺之食之血肉,卻在見到他狼狽的樣子時又壓製不住心疼。人類的感情真是讓人傷腦筋!
“進來吧。”她無奈地歎氣,推開了大門。
水月笙臉上浮起狂喜的表情,忙緊隨其後,生怕慢一點她又會改變主意。
看到他們一起回來,宴十二即使心中詫異,臉上也沒表現出來。隻是平靜地為風冥收好傘,給水月笙拿來自己未穿過的衣服,讓他換下濕衣,又去熬了薑湯給兩人去寒。
“何事?”風冥目光落在自己打濕了的衣擺上,漫不經心地問。她還沒去找他算帳,他自己倒先跑了過來,這算是有恃無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