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理智的天性,猶豫了。
“你能不能……能不能老實告訴我……”
“告訴你什麼?”
“如果……如果你先碰上的是我,你是否會……會……”
“不會。”允祿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她目光中的渴望。
唇瓣抖了抖,“為什麼?”玉含煙低喃。“為什麼?”
“因為你不是滿兒,這世上沒有其他女人是滿兒,隻有滿兒才是滿兒。”
就連這種時刻,他都不願意說句好聽的話來設法挽回他自己的生命嗎?
為什麼?
是因為他最心愛的妻子就在他身後,他寧願死也不願意讓她聽見那種背叛她的話嗎?
雙眸淒楚地合上,“是的,我確實不是她,永遠也不會是她。”玉含煙低啞地呢喃,倏又睜開兩眼。“謝謝,我死心了。”語畢,掌心功力盡吐。
至少,她得到了他的命。
一聲短促的悶哼,允祿頎長的身軀驀起一陣劇顫,嫣紅的娃娃臉在眨眼間轉為駭人的死灰,鮮血溢出唇角,他踉蹌退了兩步,想站住,卻又站不住地搖搖晃晃的再連連往後退,腳步愈來愈顯顛躓,最後,他終於往後倒入烏爾泰的懷中,就在這一瞬間──
他驟然轉首噴出一口殷紅的血箭,正中那個背叛者朋春的臉上,濺出一朵絢麗鮮豔的血花──深入頭骨的血花,激起一道尖厲的長嚎。
於是,業已等待多時的塔布覷機一掌將朋春擊出尋丈外,另一手則迅速取下套在滿兒頭上的血滴子,“福晉,奴才失禮了!”再攔腰抱起滿兒。“烏爾泰,咱們走……納杜,你三人斷後,半柱香後即可退!”
兩條人影各自抱著一人疾速如飛地掠往京城方向。
涕泗滂沱的滿兒揪緊了塔布的衣襟。“塔布,爺……爺……”
“放心,福晉,”塔布兩眼瞥向另一邊,軟綿綿地躺在烏爾泰懷中的主子一動不動,但胸口仍維持著穩定的起伏。“爺沒有死,他沒有那麼容易死!”
“可是……可是他……”
“倘若運功抗拒,那個女人仍是傷不了爺的,然而為了救福晉,爺不能運功抵抗,但爺有一種內家修為,可以在對方完全察覺不到的狀況下護住心脈,隻要對方的功力不高於他,爺的生命就不會有危險,雖然表麵看上去爺好像真的被那個女人重傷了心脈,已無生機可言,其實隻不過是重傷了內腑而已。但爺大約又得躺上好一陣子了,這倒是真的。”
“你……你確定?”滿兒哽咽地問。
“當然確定,福晉,否則我和烏爾泰兩人怎能如此鎮定?早瘋了我們兩個!”
滿兒不禁再次淚如泉湧,可這回是安心的淚水,但她依然無法忘懷適才以為他已為她而死的那種痛苦與絕望,仿佛針在刺她的心,刀在剮她的骨那般令人難以承受。
“塔布,你認為我……我是不是不應該跟爺在一起?他明明一直囑咐我不要給他惹麻煩,雖然我也不是故意的,可是每一次每一次他都是為了我受到這種折磨,如果沒有我……”
“別,請快別這麼說,福晉,”塔布有點緊張。“我知道爺完全不在意為您受這種罪,可若是您真的離開爺的話,我想爺這下半輩子都會花費在尋找福晉上頭,這樣爺不是更辛苦麼?”
“但是我實在不想再看到他為我到鬼門關去打轉了呀!”
“福晉,這種事……”不是他能解決的。“等爺傷好了再說好麼?”
滿兒欲言又止地歎了口氣,塔布見狀更是心頭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