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他,「以後再不敢了。」
炎之得曉兄長並未變心,悲戚已去了幾分,精氣神立時見長,隻是想起洞裏那一幹雌妖精,怒氣猶自盤桓不消,咬著牙酸酸道:「你口口聲聲說一心念我,怕我娶妻,如何自己又找來這許多雌妖收在洞裏,我不在時不定你們怎樣宣淫玩樂,隻背著不讓我知道……」
眼看炎之紅了眼圈,炎銘急急辯解:「天大冤枉,那些狐狸精美人蛇哪裏是我收用的,隻因今冬大寒,她們受不住凍,跑來我這兒哀求避冬,我是一山之主,哪有不顧臣下死活的道理,這才收留,順帶使喚使喚差遣些雜事罷了,何曾動過她們一根指頭,若有,趕明兒天雷劈死我。」
他發下這般毒誓,炎之還有甚疑慮,心下頓寬,撇了嘴道:「既是這般,那等明春雪化了便趕她們出去,見天聞著一窩騷氣,也不嫌惡心。」
「是是是。」炎銘見他氣消,知道這是哄回來了,哪裏再敢惹他生氣,一疊聲應著,應完又笑:「炎之吃這幹醋好沒意思,我聞慣了你身上的味兒,哪裏受得了那等腥臊。」說罷伸了舌頭去舔炎之頸窩。
炎之臉一紅,他身上低熱未退,猶自軟綿綿的,有心亦是無力,隻得狠狠一瞪,哼道:「有你這等做哥哥的,專撿病中欺負兄弟,等我身子好了再同你算賬。」
炎銘嗅著他身上味道,眉毛一挑,笑嘻嘻道:「好,便等痊愈了再欺負,炎之白白讓我等這般久,空負多少良宵,屆時必讓你哭著求饒。」
閉了眼將頭埋進炎銘懷中,炎之隻抿著嘴笑,暗道:便等病愈後同你大戰三百回合,且看我手段,榨你個幹淨才好。
剝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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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蕭瑟,樹葉子被風一吹,打著旋地往下掉,比之平原,山中寒冷更甚,萬物凋零,一派肅殺。
冬哥兒入了山便徑直前行,舉步間踩在枯葉朽枝上,碎碎有聲。
他生於斯長於斯,雖數年不曾回家,路徑卻爛熟於心,七拐八繞間已進到山穀深處,在間破舊木屋前停下。
屋子已蓋了有些年頭,冬哥兒自記事起便同母親在此居住,幾年前母親亡故,冬哥兒又出了穀四處遊曆,這屋子空置許久無人修葺,如今已是破損不堪。
推開歪斜欲倒的木門,冬哥兒往屋中站定,環視一周後目光停在靠牆那張條案供著的母親牌位上,冷冰冰木呆呆的眼中這才泛出些許活氣,嘴角扯動半晌,露出個似哭似笑的模樣,輕輕道:「娘,您說的對,凡人皆不可信,可恨兒子沒能聽進去,跟了他走,紅塵中滾上一滾,隻落得個滿身傷痕。」
他一張臉本生得極秀氣雅致,這時因奔波數日,牽動滿身傷痛,又兼心中淒苦難訴,隻疼得五官移位,猙獰可怖。
這般呆立半晌,冬哥兒實是再撐不住,也不及收拾打掃,隻將外衣往滿是灰塵的床上一墊,倒頭昏睡過去。
翌晨醒來,冬哥兒恢複些精神,便欲掃撒庭除,隻是他元氣大傷,用不得法術,隻得挽了袖子動手,露出的半截小臂上滿是粉嫩嫩新肉,甚是嚇人,且使不得力,隻得幹一氣歇一氣,忙碌數日,才將屋子收拾幹淨。
這穀中隻他一家住戶,甚是清幽,儼然世外桃源般,倒是山坡另一麵住著幾家親戚,時不時進穀來,沒多久便知曉冬哥兒回家來住,都來探望一番,見他傷成這樣,俱都替他難過,各個回家拿些藥草過來與他治傷,有個堂哥喚秋官兒的,同冬哥兒自小交好,將個去年找到的成形老參熬了雞湯端來與他吃,冬哥兒臉上這才算見些血色,隻是身上到底傷得狠了,精氣神大不如前,如此日夜打坐練氣,又將藥湯子當飯來吃,將養三四年才有了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