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娶了妻也生不出個蛋來。」
他這一番聲色俱厲,隻將金成璧唬得魂飛魄散,戰兢兢敢怒不敢言,委屈屈點了頭應承,不一時便將自己賣了與這鹿精。
梅鹿紋見金成璧熄了下山的一腔心思,喜笑顏開,抱了他上床便是一番恩愛。金成璧雖讓他弄得舒坦,到底心中不忿,待雨收雲散,氣哼哼道:「照你那話,我便吃了這果子與你生個一兒半女出來,隻有一條,我辛苦懷胎,生下來須隨我姓,若不答應,拚死下山去,縱娶不成妻,也強過做你孌童,沒的辱沒祖宗。」
那梅鹿紋隻求他長伴左右,哪裏在乎這個,滿口應道:「若真誕下孩兒,咱兩個俱是他爹,隨哪個姓不是一樣,你那姓極是富貴,隨了你也是極好的。」
說罷,摟著他眉花眼笑。
半夜雞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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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下農家睡得早,才四更天,大王莊上已是一片寂靜。莊上土財主劉大善人家門戶緊閉,後院裏一溜雞籠俱關得嚴嚴實實,白日裏吵吵鬧鬧的一窩母雞雞仔均已睡得安穩。
月亮從雲層中探出頭,照出牆根處一尺見方個狗洞,一隻黃鼠狼從牆外順洞爬進來,探頭探腦一番,見沒人走動,大起膽子,吱溜一下鑽到院中,覷準了頭一個雞籠便往裏鑽。
那籠子外麵上了栓,卻擋不住黃鼠狼聰明,爪子三兩下撥弄開,輕手輕腳進了籠中。
這籠裏養著劉家唯一一隻大公雞,生的火紅雞冠五彩尾羽,端的神氣,此時正睡得香甜,乍然在夢中嗅到天敵氣息,倏地驚醒過來,一睜眼,便見麵前一隻黃鼠狼眨巴著對綠幽幽圓眼睛,唬了一跳,噗地跳起來,張翅欲打個響鳴,不料還未出聲,卻聽那黃鼠狼口吐人言,幽幽道:「才六年不見,五師弟這便認不得我了。」
公雞登時心中打個突,忘了打鳴示警,收起翅膀就著月光細看,大吃一驚,竟也說起了人話,結結巴巴喚道:「四……四師兄……」
黃鼠狼一聽,呲咪一樂,小眼睛眯縫著眨了眨,道:「當日紫(一一)陽山上修道學藝,講好了一同出師下山,師弟倒滑頭,撂下我先行偷溜,害得我這幾年好找。」
公雞聽他這樣說,比見到十七八隻黃鼠狼圍攻還要怕,咽了口唾沫,戰兢兢打哈哈:「小弟當日有事,先行一步,忘記同師兄招呼,卻不知師兄找我做什麼?」
黃鼠狼嘿嘿笑道,「師弟這才是明知故問呐,當日出師前比試術法,講好了輸的那個給贏家當牛做馬,為兄辛苦得勝,卻不見師弟前來為奴為仆,怎生心甘,說不得,隻好四處尋找,倒不想師弟好盤算,竟放著人形不用,幻出原身躲到這窮鄉僻壤給人司晨。」說著邁前一步,尖尖鼻子幾要貼到公雞胸脯上,幽幽怨道:「想當年,咱們在山上同吃同住,好不親密,怎的師弟如今這般想盡法兒的躲我,讓為兄好不心傷。」
公雞聽了他這番唱作,氣得直哆嗦,一時忘了害怕,罵道:「你倒有臉說,在山上我不察你有那般齷齪念頭,才與你親厚,誰想你卻一肚子男盜女娼,借著打賭與我下套,什麼當牛做馬,分明是賺我與你做……做那等沒廉恥的下流勾當,我不逃,等著與你當……當孌童不成。」
黃鼠狼見他氣急,突地失笑,「什麼孌童,為兄費盡心機,不過想要娶你做媳婦兒,便是那下流勾當,也不過是夫妻間歡愛而已,倒讓師弟說的好生不堪,再說,你既在比試中輸了,便已是一輩子賣了與我,莫說為兄一心哄你甘願,便真強了你,你又有什麼話說,這官司隻怕打到師父那裏去,他老人家也必不會責我,隻怕還要勸師弟你莫誤了自家大好姻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