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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播廳空氣隻凝滯了數秒,就很快又活泛起來。
導演叫了暫停, 主持人迅速反應過來, 伸手將摔倒在地左嫵拉了起來,台下觀眾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個不停。
段文曜仍抱懷站在一旁, 臉上的表情是近乎冷漠的漫不經心,另一位當事人則疊聲回應主持人的詢問,一再嬌聲說自己沒事,麵上的笑容卻是尷尬中透著幾分難堪。
舒柔又眨了眨眼睛,困意瞬間消了大半。
依方才台上眾人的反應,左嫵這一摔大概和段文曜多少有點關係。
但是段文曜即便真如江湖傳言那般,脾氣又壞, 又毫無任何紳士風度可言,舒柔也不覺得他能在眾目睽睽之下,當著滿演播廳的鏡頭, 做出把一個女生推倒在地這種既沒品又愚蠢的行為。
況且這一晚上接觸下來,她倒覺得她這位直屬上司私下裏也並不像大家說得那樣差, 不小心卡到她的手,會別別扭扭地給她道歉買藥,聽見她被欺負,妝都沒化好就直接出來給她撐腰。
所以,在她這發幾條微信的短短一小會兒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怔愣間, 段文曜徑直朝這邊走了過來。
離了台前那幾個大大的鏡頭, 男人眉頭就蹙了起來, 薄唇緊抿,隻差沒在臉上刻上大寫加粗的“我很煩躁”四個字。
他近幾年人氣漸漲,上綜藝的次數卻越來越少,所以這回《綜藝我最嗨》節目組為了等他檔期,才會不惜把錄製時間一推再推。
舒柔回過神,就見段文曜已經走至她麵前,剛剛那一段體力向的遊戲前前後後錄了好幾次,男人此刻額上滲著細細密密的汗珠子,洇得額前黑發溫潤。
她忙拉開小背包,遞了瓶水過去,細聲細氣問他:“段老師,你要不要喝點水呀?”
男人仍皺著眉,沒說話,順手接過水,幾下擰開,頭仰起,脖頸拉出一個修長流暢的弧度,有細小水滴順著那條精致的弧線滾落下來,不知是汗還是水,微微突起的喉結隨著喝水的動作輕輕滾動了幾下,莫名就帶了幾分說不出的性感意味。
台下坐在附近粉絲區的幾個小姑娘瞥見這幕,不由壓低了聲音連連驚呼了好幾下。
舒柔倒是渾然未覺,接過他遞回來的水,又忙抽了張麵巾紙遞了過去。
不一會兒,導演叫重新開錄,段文曜走回台上,又恢複了方才那副漫不在乎的表情。
舒柔餘光瞥見賀彪不知何時也走到了這邊,忙小聲問他:“剛發生了什麼事情呀?”
高大粗壯的保鏢所站位置光線不太好,昏暗暗的陰影籠在臉上,看著更像個窮凶極惡的殺人凶手了,聲音倒是帶著笑意:“那女的剛才做遊戲時好像沒太站穩,整個人往曜哥那邊摔過去……”
演播廳人來人往,他們倆身上都是段文曜身邊的工作人員,蓋著段文曜三個字的大戳,有些事即便段文曜真做出來了,話也不好說得太透。
不過,賀彪話雖隻說了一截,後麵的情況也可想而知了。
左嫵沒站穩,往段文曜那邊倒,結果卻是,左嫵摔落在地,段文曜站在離她幾步之遠的位置。
所以,剛才她這位直屬上司當時應該是非但沒好心去扶住左嫵,估計還特意往旁邊挪了一兩步,以防左嫵摔到他身上來。
舒柔:“……”
她該慶幸這不是直播嗎?
小助理有些頭痛地揉了揉眉心,忽地又想起剛才許薔提醒她說左嫵經紀人愛玩捆綁炒作這套,腦中頓時就冒出個不太厚道的念頭:左嫵剛剛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這下她手機也不敢玩了,抱著男人喝剩下的半瓶水,杏眼睜得圓溜溜的,一瞬不瞬地盯著舞台位置,不知是不是因為剛才那場“意外”,台上玩遊戲的位置略換了一下,左嫵和段文曜比之前隔開了好幾個人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