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了好久。” 我望著她,見她薄醉的俏臉上,掛著闌珊寂寞,有些心疼道:“你醉啦,莫再喝了。” 她卻兀自抱了酒壇,撇過臉去,低低道:“誰說我醉了?說什麼胡話?”纖眉一蹙,拍拍酒壇道:“阿卻,陪我接著喝。” 我拗不過她,歎了口氣,一旁的阿卻又朝我搖搖頭:“穀主醉的時候便是這樣,隻要陪著她喝,她便不會生氣,師姑娘別擔心,我會照顧她。” 我無奈頷首,心道有時候,妖女可真像個孩子。 離開那狂歡中人群,端著酒回到氈房,屋子裏依舊彌漫著我離去時的暖意,我道了聲:“洛神,你要的酒。” 卻沒有人應答。 那雪般的女子正側臥在羊毛軟榻上,一手支夷,墨發隨意地披散在身上,漫過了床榻,她長長睫毛下掠過淡淡一抹陰影,外圍衣襟微微滑下,玉頸修長,露出肩頭一抹雪白晶瑩的肌膚,我看得心跳驀地加快,莫名地有些口幹舌燥起來。 “嚷著要酒,這便睡了麼?”我低語著,將酒擱在一旁桌上,隨即瞥見了手中的那朵夢曇花。 在那柔軟的花瓣上輕輕一吻,隨即將它放在洛神流瀉在榻上的墨發之間。那晶瑩花瓣綻放出灼灼的光彩,靜靜開放在熟睡的女子纏繞的黑發裏,若雪的花,若雪的人,仿佛融為了一體。 願你有個好夢,洛神。 作者有話要說:作為資深圍觀黨加真相帝,作者君要披露一個內幕,那就是洛姑娘在說:“你的肌膚很白,很漂亮。”的時候,腹黑的她其實沒有告訴師師她還丟了一部分,原文應該是:“你的肌膚很白,很漂亮,還很滑(重讀!)。” 重點是“滑”字啊!!洛姑娘你明明摸了人家,為毛不說!!洛神:你說出來時,已經是個死人了。 --------------------------------------------------- /10月7日修改。 ☆、龍溝初涉 第二日,阿爾真為了表達契沙的感激,答應了雨霖婞的請求,那便是引領我們前往龍溝。 他舉了碗酒,朝著東北方向恭敬地鞠了一躬,臉上掛著虔誠的沉靜,隨即他回過頭來,大草原上初升的紅日為他的雙肩抹上一層微紅,他低下頭,將那碗酒緩緩灑在草地上。 “遠方的朋友,祝你們好運,它就在那白霧的盡頭,契沙的信使將會領著你們的馬蹄踏上那片土地。”契沙的族長這般說著,眸中神色卻難掩憂愁,隨即他朝高空呼哨一聲,一隻巨大的隼裂空而來,劃開翅膀在低空徘徊幾圈,便振翅朝東北青空翱翔而去。 “走吧,跟著它。” 我們朝他感激地點頭,隨即翻身上馬,馬蹄踏起連綿的青草色,一路飛奔而去,我目光循著那濃霧延伸的方向望去,心裏一顆小巧的種子漸漸發芽長葉,這種躁動,令我惶恐不安,我隱隱感覺,那個明黃布帛標注的撲朔世界,正有什麼在等著我。 追隨著那隻隼,隊伍一路急行,漸漸霧色漸稀,眼前朦朦朧朧地出現了一大片無邊際的黑色陰影,這時候天空中那隻巨隼突然高聲叫了一聲,在空中劃了個圈,又調轉頭飛了回去。 洛神抬頭瞧著那巨隼遠遠飛離,低低道:“大家小心,到了。”隨即控了僵繩走在最前方,隊伍的速度一下子慢了下來,馬蹄踏過的地方沒有契沙那邊的青草鋪蓋,土地鬆軟,呈一種詭異的黑紅色,我心裏一緊,這顏色,就好像是土質和常年猩紅的血液糅雜在一起,往四周一瞧,頓時咦了聲:“停下。” 雨霖婞調轉馬頭到我旁邊,道:“怎麼了?”她昨晚喝了許多酒,整個人瞧來還有些漂浮,桃花眼角流露出淺淺一絲倦意。 我策馬走了幾步,才皺眉道:“這裏,怎麼這麼多新添的馬蹄印?”那些馬蹄印數量極多,似乎有不少的人在這附近呆過,而且看那痕跡很新,明顯是不久前留下的。 雨霖婞和洛神走到地上那雜亂無章的馬蹄印處,瞧了一眼後,臉上皆斂著陰雲。我自是明白她們的疑慮,阿爾真一族長年守護著這裏,附近一直雲遮霧繞設了極為厲害的陣法,一般人即使是進到契沙族內部來都仿佛登天,又何談進到這龍溝外圍來。 所以這些憑空詭異的馬蹄痕跡,便和白日見鬼一般不可思議。 我道:“莫非有人比我們先來了一步?”話音剛落,遠處陰影裏隱隱傳出一聲突兀的躁動聲,仿佛是許多驚鳥頃刻間從安靜的林子裏撲簌而出,四周原本靜得隻剩眾人的呼吸聲,這聲突如其然的躁動,便仿佛是一把冷刀生生割裂了四周凝固的空氣。 洛神臉色頓時有些慘白,道了聲:“我們先進去看看。”隊伍漸漸朝前方陰影靠近,等到目力能及,頓時一股潮濕的黴舊氣息撲鼻而來,隨後便看見無數古木參天,以一種畸形的姿勢盤根錯節著,微薄的光靜靜散落而下,照耀著地上匍匐的青苔暗蘚,泛著浮動的點點光彩,許多巨大的藤蔓穿過空隙,從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上跨度到另一棵樹上,遠遠瞧去,便和大量纏繞的巨蟒無疑。 我料想不到,這廣袤的草原盡頭,竟然會出現一個極大的古樹林。 眾人麵麵相覷,雨霖婞則嘖了聲,道:“瞧瞧,樹下有鬼,可不就是說的眼前這般光景。”隨即從腰間抽出緋劍,甩在身旁,囑咐道:“都將家夥亮出來,等下也不知會冒出甚麼玩意兒!”一夾馬肚子,幾步上前,我和洛神拔了劍也緊隨在後。地上堆了厚厚一層落葉,馬蹄踩上去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撓人心窩,在這幽深林子裏顯得格外瘮人。好在樹與樹之間間隙較寬,能容馬匹過去,隻是時不時地要拿劍將那些纏繞的擋路藤蔓砍斷,才能順利通過。 我一路望過去,果不其然,前方地上也躺了許多被別人砍斷的藤蔓,看來,果然是有人捷足先登了。這下事態變得複雜許多,如今出現了另外一批隊伍,若是對方是本著各取所需原則,那也好辦,隻怕若是雙方不小心衝突起來,便是要棘手了許多。 忽然一個墨銀穀弟子在後麵大叫了一聲,我們都嚇了大跳,急忙回頭去看,見那發出聲音的墨銀穀弟子麵色死灰,他用手抹了把臉,一雙眼睛裏滿是驚恐。 雨霖婞纖眉一皺,朝那弟子道:“怎地,見鬼了?” 那弟子顫顫伸出他的手,遞到眾人麵前,磕磕巴巴道:“穀。。穀主。。。有。。有。。” “舌頭捋直了說話,有什麼?”雨霖婞話音剛落,我們突然都安靜了下來,因為我們瞧見那弟子攤開的的手上一抹殷紅的血,他灰白的臉上還殘留著抹掉血跡的痕跡,隻是很顯然,那血,並不是他自己的。 我感覺自己身體不自覺地打了個冷戰,緩緩抬起頭,朝那弟子的頭上方看去,便瞧見他上麵孤零零地正吊了一個男人的屍體,穿著藏黑色的衣衫,爆睜著一雙眼,麵目已經瞧不分明了,被巨大的藤蔓捆著,在兩棵樹木之間的空隙處蕩來蕩去。可這還不算,目光放遠,發現我們頭頂這麼大一片範圍內都稀稀落落地吊著許多屍體,有幾具屍體是新死,嘴角正流著幾絲鮮血,更多的卻是風幹的屍體,身上衣衫造就已經朽爛了,隻剩下幾縷布條在風中飄來飄去。 “呀。。。!”我幾時見過這般恐怖畫麵,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