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段(1 / 3)

微斂著眉,這時忽然抬頭望向河上一座石橋,雨霧暈靄的眸子裏閃起一絲莫名意味。  “當------當------當!”   這時遠方想起了連續的詭異聲響。  “當------當------當!”   又是一陣。  我心裏一縮,竟然是敲梆子的聲音。   此時我們臨河立著,耳邊梆子的聲響漸漸由遠及近,伴著水聲,隨著細細雨聲遞將過來,勾人魄,斷人魂。  橋頭上慢慢人影顯現。  一隻長長的隊伍自那座石橋慢慢悠悠地晃了過來,待得這黑壓壓一眾緘默的人群靠近,我才發現這是一支送葬的隊伍。  紙錢自人們的手中慢慢揮灑,那些紙錢一灑出去,便被雨水潤濕,許多則飄到一邊河水裏,隨著水流打個漂,與河麵上漂流著的紅色花瓣一起漸漸遠去。  這隊伍轉眼便到了我們麵前。  送葬的人個個著黑衣,臉上掛著死灰,好像是沒看見我們般,從我們身邊輕飄飄滑過。一具棺材被四人架著,晃晃悠悠,其中一個人在前麵幽怨吹笛,為死者奏鳴,我們在旁瞧來,仿佛與他們不是在同一個世界。  我眼睛死死盯著那具棺材,眼尖之下發現一股淅淅瀝瀝的水自棺材底部連續不斷地漏了出來。  現在還是蒙蒙細雨,不可能是雨水,而且棺材旁邊好似還沾著些許白色粘稠液體。  待得這奇怪的送葬隊伍遠去,我才道出心中疑慮:“這棺材有蹊蹺,在漏水。”   雨霖婞立刻臉一變,道:“漏水?”   洛神則蹙起纖眉,她睫毛上還沾著雨珠,隨著說話間一抖一顫:“有時候屍體返水,是因為溺水而亡,且溺水死者不可在白日陽氣盛行時埋葬,要在傍晚進行以壓蓋死者怨氣。”   不知為何,我背上攀上了寒意,那棺材裏躺著的,估摸著不是甚麼正常物事。  我道:“我看著心裏總覺得毛毛的,眼下我們先別管,還是尋個客棧住下在理。”    作者有話要說:第一卷是引,第二卷是起,第三卷是整篇文章的承。三卷出場人物多,JQ遍地,古墓離奇,歡迎客官們采摘。 ☆、夜未眠   天黑得很快,當我們在街上找尋落腳之地的空當時,這傍晚殘留的微弱薄光便隨著我們匆忙的腳步漸漸溜走了。四周仿佛是掛上了一幅濕漉漉的黑色幕布,潮濕的水汽隨著冷風卷過來,輕輕擦過我們的臉頰。    此時街上靜悄悄的,幾乎處處是門窗緊閉,我們尋了這麼久,別說是客店,就是個亮著光的普通人家都沒有。    哪裏都是閉門羹。    雨下得比先前大了許多,我們全身被冷雨淋得透濕,寒氣便毫不客氣地直接透進了骨子裏。    我被凍得直哆嗦,睫毛被雨水打濕,水珠不斷地滴將下來,以至於那一片昏暗的姑蘇城,落到我的眼裏,仿佛披上了一層迷離的霧氣。這白日裏瞧著風流無匹的美麗城池,到了晚上,儼然成了鬼魅。    方才一直不停在抱怨尋不到住處的雨霖婞哆嗦著身子,也變得悶聲不吭起來。洛神倒是不畏冷,淡然無聲地走在前頭,衣擺滴著水,在寂靜的長街上,衣衫隨著她的行動發出細細簌簌的聲響。    就在我快要絕望之際,突然瞥見不遠處挑出一點橘紅燈光,在四周昏暗陰冷環境的襯托下,顯得分外惹眼。    我一陣欣喜,三人快步疾走,終於到了這燈光彙聚之地。    這是個稍大的客棧,門口收拾得體麵整潔,門頂上高懸著的兩盞橘紅燈籠正默默地散落一地紅影,此時一個發須斑白的老者剛好探出半個身子,左右小心望了望,便要作勢將大門關上。    “慢!”     雨霖婞大叫一聲,急忙上前一步阻止,轉瞬一條腿便伸進那了尚未閉合的門縫,氣喘籲籲道:    “住。。住店的!”     她邊說著,一錠明晃晃的大銀子也同時晃到了那老者眼前,生怕那人瞧不見將門給關了,我也上前將那半掩的木門死死扣住,一臉期盼地望著他。    這年頭,住店談何容易。    能看到個亮著燭火的客店,當下感動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老者抬起頭來,望著舉著銀錠子的雨霖婞,還有緊緊捉住門扉的我,以及身後隨著的一言不發的洛神,眼睛瞪得老大,張著嘴,下巴險些掉在了地上。    那老者是這間客店的掌櫃,姓張,人極是和藹。他的這間客店共有三層,此時卻安靜得厲害,一樓廳堂點著幾支大紅燭,其餘都是掩在一片黑暗中,好像沒有人住一般。    張掌櫃看出我們的疑慮,笑道:“我這地偏得很,來住店的客人很少,有幾個投宿的現下都躺下了。而且最近城裏。。。” 他說到這忽然頓住,臉上劃過一絲不自在的神色,轉而跳開話題,溫言朝旁邊囑咐道:“小陽子,看看熱水得了沒,你去取了給三位客官清洗,天冷,莫給客官們凍出病來。”     我有些在意他方才不自然的臉色,不過還是衝他感激點了點頭頭,邊伸手去擰衣擺滲下的水。    隻是那喚作小陽子的店小二仍舊在那愣著,一張滿是稚氣的娃娃臉紅撲撲的,隻顧著盯著洛神那邊看,半響都不曾動。    我眼風滑向洛神,卻見她正安靜立在燭火旁邊,因著她穿的是白衣,雨水透濕之下白衣變得通透起來,薄薄的衣料緊緊貼著肌膚,將她修長的身形勾勒得若隱若現,方才在外麵一片漆黑瞧不分明,這下到了亮處霎時呼之欲出,叫人無法挪眼。    洛神此時一臉淡然神色,不緊不慢地低頭擰著衣衫上的水,對周圍卻渾然不覺,我登時急了,快步走到她前麵將她擋個嚴實,衝那店小二嚴肅道:“小二哥,熱水!”     “哦。。哦。。對不住。。對不住。。我。。我這就去。。。”     店小二匆忙回身,臉紅得更厲害了,縮縮脖子就往後堂跑去。    雨霖婞這廝斜斜靠著櫃台,看著這一幕,掩著嘴笑得格外賊,我自然不留情麵地狠狠剜了她一眼。    洛神自我身後走出,頗有意味地瞥了我一眼,唇邊若有若無一絲淡笑,道了聲:“我上樓去換身衣衫。” 說話間,已經走出老遠,雨霖婞抖了抖衣擺,衝我擺擺手,也嘻嘻哈哈地跟在她後麵。    我登時滿臉通紅,奈何身上冷颼颼的,不去洗個熱水澡的話估計會撂下病根子,便也快步跟了上去。    隻是經過櫃台時,卻有一股淡淡的氣息湧到了我鼻息間,極其怪異的味道。我下意識一瞥,見櫃台上擺放著一個香爐,裏麵沒有插香燭,而是放著小半爐的細粉,晶瑩剔透,細膩非常。    我對這氣味極其敏[gǎn],便問那張掌櫃:“老人家,這是甚麼?”     張掌櫃道:“這是聽雨樓的公子那裏求來的辟邪沙,這些天城裏。。城裏不是很太平,我們求來保平安的。”他說到公子時,儼然一臉的崇敬虔誠。    聽雨樓?    公子?    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趁著張掌櫃轉身之際飛速挑了些許所謂的辟邪沙放在手心,邊走邊細細地湊到鼻端嗅了嗅,待得分辨其中一二,心裏頓時一縮。    此時洛神和雨霖婞已然上得樓去,我不動聲色地將手上的辟邪沙拍了拍,也轉身上樓,那張掌櫃卻忽然從後麵叫住我道:“看三位姑娘是外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