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麼?”心一下子又跌回了穀底,難道洛神帶著寒疾過一輩子麼? “她是你甚麼人?你這麼緊張她?”花惜顏眯了眯眼,問道。 我搖搖頭,沒有回答,隻是說了句:“我先去找她。”隻是轉身間,就見一個人陰陰冷冷地站在我和花惜顏麵前。 那人一身紅衣,麵色青白,原先那雙風情萬種的桃花眼此時卻沾染著陣陣陰鬱,仿佛冬日冰窖,竟然是雨霖婞。 我被雨霖婞嚇了一跳,轉而急忙去扶她:“身子還沒好怎麼不好好休息,這般突然在後麵出現,是想嚇死我麼?!” 雨霖婞推開我,唇角勾起一絲蒼白的弧線,笑得極為飄忽:“師師,看見你可真好。”她雖是這般說著,身子踉蹌地晃了晃,幾步走到花惜顏麵前,突然手一伸,扣住了花惜顏的咽喉。 我這下完全被她的舉動驚住了。 妖女這家夥,瘋了麼?! “你做甚麼!”我氣得想罵她,有這麼對自己的救命恩人的麼?急得伸手去拉她,她卻像鐵鑄似的,紋絲不動,我從來沒見過她這般摸樣,仿佛變了一個人,眸子裏壓著決絕與陰狠。 我現在才知道,她雖能與我和洛神交心,表麵如何調笑風情,她真正的摸樣,我卻從來沒看穿過。作為墨銀穀的穀主,她該是有怎樣的魄力與狠勁才能坐得那個位置,如今,我才能略略瞧出一二。 而花惜顏被雨霖婞扣住,白皙額間那青色的血管都現了出來,仿佛沒有如何還手的能力,沙啞道:“咳咳.......我......我不認得你,為何屢次三番糾纏與我,要我性命?!” 雨霖婞嘴角勾出一絲冷笑,道:“我當時年歲尚輕,你自然不認得,但是我認得你,認得你身上的鈴鐺。” 她手如鷹鉤,我根本不能拉開,眼見花惜顏被她掐得滿臉通紅,話都說不出,當下氣得大罵:“雨霖婞,你看清楚點,你中了毒,你的命是她撿回來的,有恩報恩,有怨抱怨,你腦子清醒點,你再這般,我就要與你動手了!” 雨霖婞臉色微變,有些茫然地盯著我,手勁微微鬆了,道:“她救的我?怎會?!” 怎會!怎會!氣死我了,你這家夥被毒燒壞腦子了麼?! 我正要指著她的鼻子罵,不想此時身邊繞過來一絲冷香,我心念微動,就見眼前清清冷冷現出一角白色,轉而一隻手捉住了雨霖婞的手腕。 洛神不知何時走了過來,一雙墨色眸子霧氣暈靄,自上睨著雨霖婞,冷冷道:“你發甚麼瘋?” 轉而洛神隱隱發力,硬是將雨霖婞的手緩緩拉開,花惜顏這才得以掙脫,垂下肩膀紅著臉,不住地咳嗽起來。 雨霖婞神色有些飄忽,垂著手,有些呆愣地望著洛神,眼圈倏然便紅了。 “我發甚麼瘋?”她肩一垂,有些恍惚道:“對啊,死鬼,你說我發甚麼瘋,我殺了她又如何,能改變甚麼呢?我還不是這般命運,我們雨家的命運,我如何能改變?” 她轉過身,身上毒素剛剛清除,走路還有些踉蹌搖晃,我不知道她那番話是何意圖,緊忙走過去攙著她,她回頭,淒然望我一眼,好似喝醉了酒般,呢喃道:“我想我是真的瘋了......師師,你叫那女人走遠點,我不想瞧見她。” 說完,慢慢朝高台走去,背影蕭索落寞,那件灼灼紅衣穿在她身上,竟是這般淒涼的景色。 洛神走到我麵前,低聲道:“她就是鬧一會,不礙事。” 我點點頭,抬眼卻見她的臉色比先前越發蒼白了,額際的劉海被汗水略略濡濕,貼在肌膚上,眉間那熠熠的朱砂也好似沒甚神采似的。 “你怎麼了?方才去哪裏呢?我以為你......”我將她額前的亂發整好,她有些抱歉道:“沒事,我剛到四周瞧了瞧,讓你擔心了。我過去看看霖婞,”她一頓,目光落到那邊花惜顏身上,又壓低聲音道:“你去看看她是否有甚麼不適,霖婞下手有些狠。” “嗯。”我答應著,見花惜顏一個人坐在九尾身邊,仍舊是不住地咳嗽著。 我走過去,看見花惜顏白皙的脖子上一道淺淺的紅痕,心裏越發歉疚,雨霖婞這廝下手也太不知輕重了,當下隻得不停地向她道歉。 花惜顏咳嗽了一會,緩和了過來,抬起頭看我,溫言道:“不是你的錯,你不需要道歉。”轉而她眸子裏光芒微閃,淺笑道:“你向我道歉,我恐怕受不起呢,師師,我叫你師師好麼?我聽見......聽見那人也這般叫你,覺得挺好。” 我見她性子溫和,心也寬了不少,道:“有甚麼受不起的,我又不是甚麼人物,你叫我師師自是可以,我很歡喜。”接下來,我在她身邊坐了會,兩人隨意地聊了會,看先前中毒的九尾也並無大礙,這才放心回去。 回到高台旁,雨霖婞蹙著眉,已經睡了過去,洛神見我過來,招了招手讓我坐下。 我看著雨霖婞疲憊的睡顏,回想方才她的突兀舉動,心裏仿佛繞著一個死結,怎麼也解不開,便問洛神:“雨霖婞沒說甚麼吧?” 洛神道:“沒有,回來後就一直不說話,可能中了毒有些倦了,又睡過去了。”她說話間神色涼涼的,好像有點疲憊,我瞧得不由得心中一疼,隨即想起了甚麼,這才有些歡喜道:“原來花惜顏竟是一名大夫,她看出你身染寒疾,我便問她有無根治之法,她雖然沒有說有,但是也沒說治不好,我們從這裏出去後我就去求她,尋得良方,說不定你就不用再受苦了。” 洛神略略笑開,道:“你很開心麼?” 我捉著她的手,那裏卻比往常要涼許多,道:“自然開心了,我不願意你過得難受,上次在楚王妃陵墓裏你犯病了,我抱著你,那種滋味太苦了。洛神,你是要跟我過一輩子,所以我想你和我在一起,過得輕鬆快活些,如果你身體能好起來,不管多苦的代價我都願意承受。” 她一時愣住,轉而摸了摸我的臉,苦澀道:“一輩子......我的一輩子可是很長的,清漪,我怕你覺得我無趣,日後會厭煩了我呢。” 我有點不明白她的意思,甚麼叫做她的一輩子很長? “我怎會厭煩你, 你又說胡話了。”我故作生氣地瞪她一眼,才道:“一輩子長些不好麼?這樣我才能和你在一起多些時日,我巴不得我們兩個都能長命百歲呢。” “長命百歲?”我見她眼圈不知為何倏然紅了,連帶著臉上的笑意都有些飄渺,良久才道:“好,長命百歲,這可是個極好的願望呢。” “洛神,你怎麼了?” “沒甚麼,我隻是有些......倦,暫且睡一會。”她的語氣變得有些閃躲起來。 我點點頭,道:“那你靠在我身上睡一會吧,那樣舒坦些。” 她卻搖了搖頭,眸子裏流光褪去,有一霎的失神,才道:“不用,你在我旁邊坐著就好,不要離我太遠。”說完靠著後麵石壁,閉上了眼。 她的身板一直是挺直的,如春日的竹,手搭在腿上,好似睡夢中,也不會低頭彎腰。 四周忽然變得安靜起來了。 我覺得很不安。 這般死寂的氣氛是怎麼了?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