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東西的,你忘了麼?屍體上麵還插著你的錦瑟。” 我聞言,一時大為驚異:“我......我做的?為甚麼我都記不得了。”我揉了揉眉心,一時覺得頭疼得厲害,腦海裏除了那個可怕的噩夢,真的甚麼也沒有留下痕跡。 “記不得的事情就不要勉強去想,這樣太辛苦。”洛神似安慰我般,輕聲道:“我幫你將毒血吸了些出來,也許你的體質異於常人,脈搏並不曾有異樣,我就打算在這等你醒來......”她聲音雖是平靜之極,其中卻又透著一絲異樣之感,好似在努力壓製著甚麼。 我不知道她是以怎樣的心情在黑暗中等待我蘇醒,心裏一時間五味雜陳,道:“你一直在這等,等了多久,我到底睡了多久?” 她摸了摸我的臉,冰涼指尖突然頓了頓,轉而輕輕一劃,將我臉上兀自未幹的淚痕擦了擦,壓低聲音道:“沒有多久。倒是你,卻又哭些甚麼?將臉哭花了,幸好四周黑,我瞧不見,不然我就要嫌棄你了。” 我料不到她先前一本正經,說話沉靜若水,這會子卻又突然尋起我的開心來,心裏莫名的一陣歡喜,頓時將身上的傷痛和之前的危境拋到九霄雲外,笑道:“哎呀,你竟要嫌棄我,那我可怎麼辦?從今往後,我可再也不敢在你麵前掉眼淚了。” 我萬分希望能看到她的表情,她此時是蹙眉,還是微笑,亦或者還是保持著她一貫淡雅若風的平靜?我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她的麵容,這四周湧動的黑暗,令我莫名的有些焦躁起來。 可是我說完這番話之後,良久,我都沒聽見她開口,她就寂靜無聲地坐在我麵前,我不由得有些心急,以為我說錯了甚麼話令她不開心,緊接著,我的手上卻多了些灼熱的液體。 那些液體那般滾燙,幾乎都要將我的手燙傷了。 她笑也無聲,而哭,亦是無聲。 先前我見她為我紅過一次眼眶,不曾流淚,是以我並不知道她原是可以有這麼多眼淚的。 我更不知道,她的眼淚竟是這般滾燙。 我有些手足無措地去摸她的臉,觸手溼潤,當下急道:“洛神,怎…怎麼輪到你哭了?我惹你不開心了?” 她低吟一聲,似是自嘲般笑笑,有點輕顫道:“沒有,是我自己。我剛醒過來的時候,伸手去抱你,探了探你的鼻息,卻沒有呼吸。第一次,我覺得害怕,我以為你...以為你...一時間害怕到想哭,但是我忍著了,直到剛才,我才覺得我無法忍住。以前我不知道眼淚是個甚麼滋味,如今嚐到了,覺得苦澀得很,將死不過如此。” 我第一次見她流淚,心中當真是五味雜陳,不由感激上天,所幸我這條命還是在的,若是我死了,丟下她孤身一人,卻又該怎麼辦? 黑暗中我感到她抬起了衣袖,估計是擦眼淚,之後才啞著嗓子,佯裝命令道:“你可要將今日的事忘了,不許記得我哭了,知道麼?” 我伸出手,輕輕抱著她,聽到這番話不覺有些好笑,有時候我覺得她不過小孩子般心性,當下笑道:“姑娘家哭一哭,又有甚麼幹係?若是心裏難過,又不願哭出來,憋著豈不是難受?” 洛神動了動手臂,將臉頰貼到我耳邊,我能感到她呼出的氣息溫軟,仿佛微風:“因為我不能向人示弱。以前有一個人,我不願向他低頭,久而久之便學會了忍耐,隻要他出現,我即使受了再多苦楚,也斷不會在他麵前掉眼淚,久而久之,我也就忘記世上原是還有眼淚這種東西存在的。” 她聲音已然平靜了下來,我聞言,有些愣住,想不到她會說到她以前的事情,正想靜心等她接著說,想不到在這時,四周突然光亮大盛,竟是中間黑暗中突然冒出一大團火焰來,將我們嚇了一跳。 先前一直處在黑暗中,此番突然變得亮堂起來,我的眼睛有些受不住,揉了揉眼睛稍加緩和,轉而連忙轉頭去瞧。火光肆虐中,周圍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就見中央果然是放置了一個巨大的鼎,貌似青銅所鑄,四麵雕琢著四隻古獸的頭顱,摸樣煞是恐怖。 而那青銅大鼎裏麵大火肆虐,不時發出嗶嗶啵啵的燃燒聲音,同時,我聞到了一種奇怪的味道,好像是某種油脂燃燒散發的味道。 作者有話要說:當當當當當當,作者君八點檔!親愛的客官們,我們又見麵了。在此我要嚴肅地聲明,我上次木有說過是日更八點檔呀,有些客官誤會了,我是說以後但凡更新的時候是都是八點= = 所以呢,日更是沒有的,因為苦逼的作者君每天都要上課= =另外還有自己的私事要辦,所以沒法保證日更。但是更新的進度還是會保持的,一般如果我木有生病或者遭遇冥王星老鄉綁架或者遭遇更可怕的事情,比如說迷路,最多隻會間隔兩天。 ps:師師其實這次已經開外掛暴走了,隻是她自己當時頭腦混亂,不知道事態的發展,我也就沒有辦法展現她的英姿(啥?)= = 這就是第一人稱寫文的杯具局限性?怒 ☆、聚首 “怎麼會燒起來的?”我被飄過來的濃煙嗆了一下,捂住嘴咳嗽了聲,便轉過臉去看洛神。先前一直在黑暗中盲目摸索,此番在光亮中再度瞧見她的容顏,竟然令我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她的麵色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來得蒼白,眼圈卻因著方才流淚而泛起紅來。整個人帶著大病初愈後的疲態,仿佛雨後的梨花,寂寂地掛在枝頭,病弱得風一吹便要自枝頭跌落,唯獨她那雙墨玉般的眸子還是深沉如夜,從不屈服似地,撐起那片幽邃的黑暗。 如果一個人有顏色,她擁有的顏色該是多麼寡淡,多麼寂寥---那是永遠的白,永遠的黑。 我心中驀地一酸,不由得伸手去攬住她的腰,她原本正蹙眉盯著那灼灼燃燒的大鼎,見我靠過來,才輕聲道:“怎地又要哭了?” 我擦了擦眼,啞聲道:“沒有,煙......煙熏的罷了,你身體現在好些了麼?還有沒有覺得冷?” 她似笑非笑地望了我一眼,這才道:“我犯那病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倒也習慣了,並不礙事。”說著,一手卻扣住了我的肩膀,另一隻手順勢掀開了我的衣襟,想要看我肩頭被咬穿的傷口。 我任由她動作,等了片刻,聽到她淡淡地“嗯”了一聲,好似是鬆了一口氣:“傷口的黑氣已經散了許多,隻要一段時間內不接觸到水就沒有大礙。” 我沒說話,也用手摸了摸肩頭處的小洞,發現現下那裏已經結痂了,傷口突起處摸上去有些僵硬,按理說應該會有疼痛,但是此時我竟然沒有半分不適。 為甚麼我感覺不到傷痛?我的身體,到底在發生甚麼變化? 我心裏略略琢磨了下,總覺得不是滋味,這時耳邊又是一陣陣“嗶嗶啵啵”的火星爆裂聲傳過來,惹得我越發的不安起來,忍不住抬眼去看那火焰正旺的大鼎。因著肆虐燃燒的原因,大鼎四周彌漫著一股焦灼的味道,我本來餓得腿腳發軟,此時聞到這種味道,頓時覺得飽了似的,還直想吐。 “這氣味好難聞,好像裏麵在燒某種油似的,難道這裏麵的東西還能自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