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段(1 / 3)

子,鏡子中間繪著一隻眼睛,畫的分明便是那天命鏡。    我好似遭了大錘捶胸,惹得呼吸都不順暢起來,喉嚨亦是哽得厲害。就見這天命鏡的旁邊還用丹砂寫了幾行小字,不像是我們中原地區的文字,筆畫詭異非常。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文字,但是我驚恐地發現,我居然可以看得懂。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難道我天生就會這種奇異的外族文字麼?    那文字上寫的意思,用我的話來說,便是在遠古時期,四海八荒眾神凋零,隻得昆侖之丘上的神主和少數幾位修為高深的上神。隻是隨著時光推移,那幾位上神也相繼沉睡,俱散魂滅魄。    與此同時,神主發現自己的神力也開始漸漸衰退,他很恐懼自己也會和別的上神一般,永遠死去,便劈開昆侖之丘,采集昆侖之丘中心滾燙的岩漿中的山之精石,以自己精血為引,造就出三件神器。最後,他將自己的神元分作三份,納入三件神器中,由他手下追隨的三個使者保存,之後便沒有了下文。    這裏說的神主,應當隻是個稱號,我也不知道其具體是喚作何名。    我覺得這個故事當真匪夷所思,我隻知道天命鏡相傳可以偷窺天機,卻不知道它的淵源從何而來。    我往下翻去,就見第二頁上麵繪著一柄長劍,劍柄暗黑色,劍身紅黑相間,居然是我們從龍溝裏帶回來的那柄黑劍。    而第三頁上麵什麼也沒畫,隻是寫幾個字:“遺失,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    第三頁上麵,原先應當是什麼東西?    我覺得心髒都要跳將出來,將那白色簿冊合上,發現盒子裏還躺著一本書,封麵上什麼字也沒有,單單隻是點了火漆,火漆中央則壓了一個翅膀形狀的圖案。    這書……     就在我猶豫著,要不要打開這本書時,外麵回廊上的風鈴突然叮叮鈴鈴地響個不住,好像是起了大風,聲音格外尖銳刺耳。    我隻覺得那風鈴的聲音居然變得詭異非常起來,低下頭去看那本封了火漆的書,那書在我眼中,仿佛變成了惡鬼,我若是打開了來,我將萬劫不複。    不能看。    打開盒子,看了簿冊,本就是叫人不齒,不能再看下去了。    要是花惜顏知道了,她又會怎麼看我。    我心裏既內疚又恐懼,終究還是忍住了打開那本書的念頭,腦子裏昏昏沉沉,將盒子收拾好,再放回原處,最後將隔板嵌好。    一切都恢複到先前的情景。    什麼都沒改變。    卻什麼都改變了。    我從凳子上下來,坐在桌子旁,喝了幾口冷掉的茶水,嗓子卻還是幹啞得厲害。書房的竹門明明開著,我卻覺得這間書房悶得我幾乎透不過氣來。    我走出書房,腳步虛浮地走到回廊上,擦幹淨青竹欄杆上的水漬,近乎失魂地坐了下來。    雨早就停了,外頭的空氣非常清新,又帶著微微的涼意。因著雨水的洗刷,眼前的景致格外通透,那成片的竹林,颯颯作響,仿佛晶瑩的碧玉。    伴著廊下的風鈴聲,一切這般美好,我卻無心欣賞。    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腦海裏滿滿的都是那兩幅圖,一幅天命鏡,一幅黑劍。天命鏡先前一直在洛神手裏,後來拿到黑劍之後,我便將這兩樣都交給了昆侖保管。    可是這兩件東西,代表了什麼?又有些什麼用處?    當真是那不知名的神主造就的神器麼?我才不信,這世上,怎麼可能有神存在。    要是洛神在我身邊就好了,她那般聰明,曉得那麼多事情,肯定可以想得更加深入,斷不會似我這般迷惘。可是她還沒醒,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    我望著那片竹林,不由想起我第一次遇見她的時候,她也是從一片竹林深處走了出來,不染纖塵。    現如今,在我最混亂的時候,她會不會也從眼前的竹林裏輕盈走出來,對著我微笑呢?    我拿出她送給我的鯉魚琉璃玉佩,對著空氣看了看,紅色的玉質晶瑩通透,光線柔和地透過來,那鯉魚仿佛就要活了一般。    我不由得歎了口氣。    不想這時,我的眼前一陣冰涼柔軟之感襲來,跟著光線被遮了去,眼前一片漆黑,竟然是被一雙手自後麵給蒙住了眼。    我心裏猛地一顫,身子也跟著僵住了。    那雙手涼涼的,仿佛沾了雨露似的,上麵還縈繞著暈靄的冷香,又帶著幾絲淡淡的藥味。    隻聽身後那人聲音清冷,帶著三分倦怠,柔柔弱弱,似風一般,輕聲道:“為何歎氣?是我來得太晚,惹你生氣了麼?”    作者有話要說:我發現我打字的時候總是會打出錯別字,但是發文前檢查的時候,我卻找不出來,我當真瞎了眼。 ☆、甜蜜   涼薄的微風吹過來,回廊上的風鈴聲伴著風,低低地回旋著。    而我身後那人的聲音,比起那風鈴之聲,卻要悅耳動聽千萬倍。那是世上我最想聽的一首曲子。    我一動也不動,喉嚨裏哽得厲害,心裏好似下雨天後的泥濘地,泛濫一片。兩人這般無聲無息地處了片刻之後,我的眼淚便不爭氣地湧了出來,滾燙的液體透過身後那人的指縫,再順著我的臉頰滑落而下,最終滲到了我的嘴角,甜蜜而又苦澀。    那人手指動了動,指腹極輕地在我臉上拭了拭,待到拭幹淨我的眼淚,才將我的肩頭扳了過去。    “洛神……”我看著她,以為自己仍是做夢。我這般念想著她,不想她果真就來了。    “嗯。”她低下眉眼,深邃的墨玉眸子,似含了幾分水波一般,用極輕柔的聲音應和著我。    她身上僅僅披了一件素白色的單衣,領口也沒整得如何妥帖,略略掀開一角,顯出單薄精致的鎖骨來。隱約瞧見她單衣裏麵一部分包裹傷口的白色繃帶,我坐在青竹欄杆上,仰著頭看她,鼻息間可以清楚地聞到她身上縈繞著一股淡淡的藥味。    她一手搭在我的肩上,笑意盈盈地看著我:“愛哭鬼。”     我看到她臉上淡淡的笑容,不知怎的,眼淚就止住了,擦了擦眼睛,有些賭氣道:“騙子。”     “騙子?我麼?”她眸子裏裝出一片無辜。    “還不是騙子,且串通雨霖婞來騙我,騙得我好苦。”我想起最後在姑蘇公主墓裏的那一幕,再想到她此刻這般好端端的站在我麵前,心裏居然閃過一絲後怕和酸澀來。    我明白,也許隻差一步,我就失去了她。    她抿了唇,也沒說話,突然彎下腰,在我臉頰輕輕落下蜻蜓點水的一個吻,跟著,我感到淚痕未幹的臉上漾出一抹溫暖的溼潤,居然是她伸出舌尖,在我肌膚上舔了一下。    我身子一抖,差點就從青竹欄杆上跌了下去。    她一把穩住我,眼裏晶瑩,說道:“你的眼淚麼,確實很苦。”     空氣那麼涼,我卻覺得此時有簇瘋狂的火焰,正在炙烤我的臉,結結巴巴道:“這世上……的眼淚,哪有不……不苦的,我心裏難過,才掉眼淚的。”     “聽人說開心的時候流的眼淚是甜的,傷心的時候流的眼淚是苦的,你的眼淚可苦極了,味道一點都不好。”她似笑非笑道:“難道你看我醒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