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段(1 / 3)

是無奈,仿佛是在說一個,永遠也無法實現的夢。    作者有話要說:下半部分終於寫完了,抹淚。 ☆、念錦(上)   我幾乎不敢看她,她是那幽沉暗夜的月亮,明明清冷皎潔,卻耀眼賽過太陽,幾欲灼傷人的眼眸。    見她說話間,心情似是低落,我心裏也變得不快活起來,輕聲安慰她道:“你為何……要歎氣?我們現在不就在一起麼?今後也會一直在一起,直到我們老去。”     她定定地看著我,怔了半晌,忽地輕輕一笑:“我們兩個老去……?”     她說到這,突然不往下說了,嘴角的笑容凝聚著一絲苦,仿佛是在說一個淒涼而可悲的笑話。    “怎麼……我說錯了什麼麼?”     “你沒有說錯。”她搖搖頭,眼眸漆黑,轉而問道:“清漪,你害不害怕寂寞?”     “啊?”我有些糊塗,不明白她問話的意味。    “我是說,倘若……如果有一天,你擁有了無窮無盡的時間,可是隨著時光流逝,陪在你身邊的人都漸漸老去,最終離開。你的朋友,比如霖婞,你的親人,比如昆侖前輩……你會怎麼想?”     “你是說如果我也長生不老,然後幾十年後,昆侖走了,雨霖婞走了,長生走了……隻剩下我一個麼?”     我呢喃一句,忽地渾身打了個寒戰。    不知為何,一股莫名的寒意從我心底升了起來,我感到沒來由的懼怕,不由得後退了一步,後麵便是樹幹,身後那片粗糙的樹皮硌得我後背有些疼。    “我是說如果……傻姑娘……隻是個假設罷了。”她眼角有些澀然,傾身過來,將我撈過去,隨即輕輕擁住了我,歉然道:“對不起,我不該跟你說這個。”     我緊緊攥住她單薄的背,心中再次咀嚼了方才那個假設,隻覺得它立時就要發生,變成真的一般,不由顫唞道:“那麼你呢,洛神,你也要走麼?也要丟下我一個人麼?”     “我不會走……我陪著你。”她同樣抱緊了我,我能感到她手上的力道加大:“別怕,我會陪著你。”     我怔在原地,任由她抱著,直到良久之後,她才鬆開了我,摸著我的頭發輕聲道:“都怪我,我不該同你說這個,這些本就是子虛烏有,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我一時沒管住自己的嘴,隨口一說,這下反倒惹得你不開心了。”     我連忙道:“我沒有不開心。”     “沒有不開心麼?眉頭都擰成這般了。“她微微皺了皺眉,道:“還是笑起來好看。”     我聞言,扯了扯嘴角,僵硬地笑了下,算作對她的回應。    “笑得好難看,還不如不笑。”她輕輕拍了拍我的臉,終究是換上了幾分薄薄的笑意,而說話間神色也輕鬆許多,竟有幾分想逗我開心的意味在裏麵。    我心裏雖仍是記掛著方才那些話,見她笑得歉然,似是很為她剛才說的話後悔,我不忍見她這般,當下定定神,抖擻了下精神,換個話題道:“昆侖方才說要我帶你們四處轉轉,你累不累,想去哪裏瞧瞧麼?”現下氣氛有些尷尬,和她四處走走,散散心也是好的。    她欣然答應:“不累,那先帶我去你房裏瞧瞧吧。”     我點點頭,領著洛神來到我以前住的的房間。我很久沒有回來過,推開久違的木門,就見靠對麵牆壁處擺著一襲床榻,右邊一扇窗子,靠窗子不遠處,則是我以往用來讀書寫字的書桌,桌上摞了一疊書,碼得整整齊齊。屋子裏的一切彌漫著格外熟悉親切的氣息,並混雜了幾絲清新爽利的熏香味道。    這裏並沒有我想象中那般灰蒙蒙的,反倒是收拾得很幹淨,估計是昆侖拜托風駿這些日子定時打掃過了。    我少年時期幾乎一半時間都在這間房裏度過,這裏承載了我的生活點滴,此番第一次帶洛神進來,我心中有幾分莫名的緊張,很在意洛神對我屋子的看法。房裏除了床和書桌,當真空無一物,她會不會覺得我這個人也太過單調無趣了些。     “是不是很失望?我的房間很簡單,可什麼也沒有。”我邊說話,邊將窗子上懸著的竹簾掀上去,推開窗子,蜀地慣常慘白的陽光立時透了進來,屋子裏日光柔和,變得亮堂了許多。    “的確很簡單,不過和我想象中的,倒是差不多。”洛神低下頭,伸出手指拂過書桌邊沿,跟著目光落到了窗子處。    她走到窗子下,略略探身朝外麵看去,目光飄得有些遠,似在看遠處那一片清幽連綿的綠色。  我解釋道:“這窗子一年四季,就隻有那竹林一處景致了,春夏秋冬各有不同。我每每讀書累了,便在這窗子處站一會,看看那片竹林。”     她微笑點頭,並不說話,看了一會,眸中光澤晃了晃,忽地道:“地上那些高高的東西是什麼?倒是有趣。”說著,身子一側,宛若白色蝴蝶般,輕盈躍出了窗子。    “咦,你這人怎麼不走門,竟喜歡跳窗!”我嗔怪地說了聲,見她早已到了窗子外麵,也一個縱身,跳到她身邊。    而洛神說的那些高高的東西,指的便是屋後那一長排的木樁,那些木樁離地三尺有餘,一直通到竹林深處。先前我帶她去竹林時,並沒有經過這條道,她沒有瞧見也不奇怪。    “這是我以往練習輕功和移花步的木樁,昆侖說在這木樁上練習輕功步法,比在平地上要好上百倍。”     我想起往昔之事,心中微暖,撫摸著木樁上風吹日曬的痕跡,又道:“記得我第一次的時候,連這木樁子都跳不上去,更別提一個接著一個木樁子跳著跑了。昆侖對我很嚴格,我練習移花步時,經常會從木樁上麵摔下來,不是跌了這處,就是傷了那處,傷口流了很多血,可是她在旁邊看著,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隻是拿了傷藥過來給我清理和包紮傷口,一句多餘的暖話也不會對我說。有時我疼極了,便會哭,以為她會就此過來好言寬慰我,可是我哭得越凶,她便會越發不理我。我漸漸明白過來,眼淚是屬於弱者的,對昆侖她根本不起作用,是以後來,每當練功練到眼淚幾乎要掉下來時,我便忍著,實在忍不住我便偷偷擦掉,斷不敢再被昆侖她瞧見。”   說到這,我笑了笑。那時候我見昆侖在我練功和念書方麵,總是鐵石心腸,心中覺得十分委屈,現在回想起來,她對我管教甚嚴,終歸是為我好的。    洛神目不轉睛地看著我,似笑非笑道:“昆侖前輩,對小時候的你可真壞。若是我那時在場,撞見了,氣不過,定是要和她打起來的。”     我聞言,即刻瞪了她一眼:“你敢麼?我娘親死得早,昆侖她便是我的娘親,你若同她打起來,對她不敬,我往後才不要理你。”     “我是為清漪你不忿,你反倒怪我?果然,娘親總歸是要比媳婦親的,比不得。”她輕輕歎了口氣,故作不滿。    “什麼……什麼媳婦?”我臉一紅,不由啐道。    “咦,不是媳婦,難道是相公不成?”她眨眨眼,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臉,道:“可我不是個男子,做不得你相公的。”     我料不到她說話這般大膽,這下臉上作火燒,幾乎都要紅透了。平常見她對不相熟的人總是清清淡淡,靜泊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