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段(1 / 3)

陳玲手臂方向朝上遊去。    而隨著我一眨眼,那東西在陳玲體內飛速遊曳,居然就此消失在了我的視野裏。除了手臂,陳玲的身上被厚實的衣衫遮擋,我根本就不知道那東西鑽到何處去了。    這時,陳玲身子晃了晃,一隻手朝前伸出,手掌微微蜷縮,整個人仿佛是一具牽線木偶,被人操縱著。而下一瞬,她脖子僵硬地扭了扭,隨即朝我們猛衝過來。    先前她動作那麼僵硬,這會子突然變得如此迅猛,宛若出籠獵豹,我們一下子都適應不過來,呆了片刻。好在陳玲的身體好似還不是如何協調,衝過來後,並不知道拐彎,迎頭便撞到了中央的桌子上,重擊之下,桌子被她掀翻了,上麵籃子裏的布頭針線等物數都滾落在地。    趁這空當,雨霖婞低低罵了一聲,催促道:“快走!”     之前進來的時候,門不知被誰帶上了,此時十萬火急,雨霖婞顧不得那麼多,飛起一腳,便狠狠地踢了下去,那木門原本就不是如何牢靠,雨霖婞這一抬腳,轉瞬便將那木門踢脫了去。     隻是這時剛巧碰上那王氏前來送茶,那門被雨霖婞踢脫了,門板子朝前一撲,就直直地倒在了王氏前麵,帶起陣陣灰塵。王氏嚇得大驚失色,手裏一個哆嗦,托盤上的茶盞都盡數跌在了地上,發出尖利刺耳的碎落聲。     王氏麵色慘白,並不清楚狀況,看見陳複似爛泥一般被我攙著,當下眼睛通紅道:“當家的……你怎麼了?阿玲……阿玲呢?”     陳複受不住打擊,精神恍恍惚惚,哪顧得上答她,而我見那王氏愣在原地不動,眼看著屋子裏陳玲就要追出來了,隻得大叫一聲:“風駿,快把大嬸她帶出去!”     我說話間,風駿早已衝了過去,將那王氏一抓,帶她輕躍幾步,跳開身去。而緊隨這時,我感到身後一股陰寒勁風掃將過來,跟著,卻是我裹著的毛袍子被身後一雙手給死死抓住了。    那手迅若鷹爪,一下便將我袍子上的係帶給扯鬆了,我急忙一矮身,來個金蟬脫殼,自袍子下麵脫出,轉而禦起移花步,帶著陳複飛快跑到屋外的院子裏。    隻是跑到院子後,回頭一看,我的一顆心幾乎都要跳出了嗓子眼,回想方才情景,不禁連連後怕。就見陳玲立在門口,雙手發力,幾下便將我的袍子扯爛了,而先前那條躲起來的黑色東西,竟又出現在了她手臂裏,正不停狂躁地扭動著身體。    我的袍子是錦貂皮毛所縫,柔中帶韌,若非氣力極大之人,根本就不能扯動它分毫,不想現在的陳玲臂力竟大至如斯,一舉便可將我的袍子扯成粉碎。    我看著地上外袍殘體,深深吸了一口冷氣。估計再差上一點,我整個就要和那袍子一般,囫圇被她給撕了。    陳玲現在變成這種可怕的怪物,全拜身體那個潛藏的東西所賜,估計我得用個法子,將那東西逼出來,才能將其一舉斬殺。    這般想著,我將陳複放到一旁地上,手上終於得了空閑,蹲□,一邊謹慎地盯著不遠處的陳玲,一邊從我避雪靴側麵的皮革夾層裏,摸出一把匕首來。    先前在姑蘇公主墓裏,我那把用慣了的錦瑟在和尹墨寒對峙之時,被尹墨寒一劍斬斷了。洛神原是打算再送我一柄劍,隻是這一路上也尋不到如何稱心如意的,最終遇上一把削鐵如泥的匕首,她便將這把匕首送了我,說讓我暫且先用著防身。這匕首極是鋒利,也輕巧稱手,攜帶方便,我倒是很中意,不想這麼快便要派上用場了。    一旁王氏見我摸出匕首來,掙開風駿的手,眼睛死死瞪著我的匕首,大驚道:“你要對我女兒做什麼,你要……你要殺了她!”說著,就要撲過來奪我的匕首,我大窘,連連急道:“大嬸,你誤會了!你聽我說,你女兒她……”     我話還沒完,王氏便哭道:“你跟我說什麼!誰要聽你說!你刀子都摸出來了,你就是想害她!我不許你動我閨女!你敢動她,我就跟你拚了!”     我這下幾乎悶到要吐出肝血來,明明是陳玲她要撕我,怎麼倒換成我要害她了,難道我還要自捆雙手雙腳,白兔一般送上去給她撕成碎片?!    而且她分明早已死了……     王氏根本不明白事態的嚴峻性,也不知道她女兒早已變成一具攻擊性極強的傀儡,我現在就算有十張嘴,也根本沒法和她說清楚,隻得將匕首尖端朝後握住,生怕傷了她,誰料她使勁一推,那  匕首鋒利尖端朝後一掠,倒是將我手臂劃了道口子,現出一道細細的血痕來。    我痛呼一聲,雨霖婞這下也火了,叫道:“大叔你告訴她,你女兒現在是個什麼東西!再這樣下去,我們都得撂在這裏!”     陳複癱在地上,眼圈一紅,朝王氏招手道:“別瘋了!孩子她娘你……你過來,別瞎攪和!”     而陳複說話間,陳玲竟已經奔到王氏身後,微蜷的手伸出,欲要直取王氏背心。    我心道這感情是弑母啊,忒大逆不道了點,急忙將王氏使勁往陳複方向一推,躲開了陳玲的攻擊。陳玲撲了個空,我早先就發現她不能平穩控製身體平衡,此番撲空之下,她腳下又是一個踉蹌,而我趁機抄起匕首,滑個轉,在她手臂上劃了一刀。    她的肌皮膚非常薄,刀口居然不流血,並且自那切開的口子裏,探出一個黑色的三角腦袋來。我從來沒見過這種東西,隻見這東西的腦袋混沌,分不出五官界限,沒有眼睛,也看不見嘴,應當是尚未成型。而它頭頂上則縱橫分布著幾縷血紅色的紋理脈絡,煞是詭異,對著我這邊僵了片刻,又哧溜縮了回去。    王氏見她女兒受了傷,竟一滴血也不流,而且從身體裏麵冒出一條黑色蟲子,一下子承受不住,兩眼一黑,卻是暈了過去。    雨霖婞將長生交給風駿,要他帶著長生先去外麵暫避,跟著便跑過來幫我。    隻是那黑蟲一直躲在陳玲體內,陳玲隻是個死去多時的屍身傀儡,一個可憐的容器而已,死者為大,我們也不好將她遺體毀了,隻得繞著陳玲周旋,卻毫無應對之策。    雨霖婞捏著劍,刺也不是,不刺也不是,眼睛都急得瞪紅了,這時那陳玲趁我顯出破綻,猛地絞住了我的手,我疼得一哆嗦,連忙卯足勁抽了出來。之前我的手被匕首劃了一刀,出了些血,那陳玲的手臂肌膚上就沾染了我些許血液。    那東西估計聞到血腥味,突然又探了出來,隻是這次它幾乎探出了半個身子,差不多和我手指一般粗細。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血對它誘惑力極大,它陡然自陳玲身體裏躍出,竟靈蛇一般纏上我的手,而它甫一出來,陳玲便像似那斷了線的木偶般,委頓在地上。    跟著它頭一昂,作勢就要朝我傷口處紮去。    我爆出一身白毛汗,這畜生居然……居然想鑽到我的傷口裏!    我一陣反胃,想到這玩意估計是想在我身體裏做窩,那我豈不是要變作第二個陳玲?我嚇得半死,急忙拚了命奮力一甩,一下就將那東西甩出老遠。那東西被我甩在積雪上,地上白雪晶瑩,它又渾身烏黑,兩廂對比分外鮮明。    這時隻聽空中嗖嗖一聲尖嘯,裂空而來,就見不知從哪裏飛來一枚暗器,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