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夜裏守祠累了,正在睡覺,就沒打擾它。可是過了許久之後,我們就發現它很不對勁,它靜得就像死了一樣,一點聲音也不發,雪山上冷,呼吸都是出白氣的,我們見它鼻子前麵竟也沒有白氣,就壯起膽子去探了探它的鼻息,發現它竟然沒氣了……” “你說什麼?!”我叫了一聲,沒等那弟子說完,跳起來踢開凳子,立刻就往祠堂方向快速奔去。 一路上我急得渾身似火燒,一邊心急如焚,一邊又覺得這事很是蹊蹺。傲月的身體情況我是知道的,它身強體健,是最完美高貴的戰狼,怎麼可能會莫名其妙地…… 不可能,不可能。 心裏思緒萬千,冒出了一身冷汗,很快越過那三條青石台階,到了祠堂門口,就見傲月安靜地趴在祠堂門口的台階上,旁邊則圍了一群墨銀穀弟子,嘴裏低低絮叨,也不知在說些什麼。 那群墨銀穀弟子見我和洛神跑過來,都讓開了去,我蹲□,哆嗦著手指伸到傲月鼻子前探了探,果然如那弟子說的那般,已然沒了氣息,嚇得立刻將手縮了回來。 “傲月?”我推搡了它一下,它身子冰涼,竟無半點反應。 它平素高傲的紅色眸子此時緊緊閉著,身上柔軟的銀色皮毛比四周的晶瑩白雪還要美麗萬分,透出一層流轉的銀光來,可是,它卻一動也不動。 太安靜了,就像真的……死去了許久一般。 作者有話要說:希望JJ不要再抽,讓我好好地,舒舒坦坦地將這篇文完結。阿門。 ☆、墓變(下) 我怔了片刻,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轉過臉去看一旁的洛神,喉嚨裏似梗了塊石頭,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洛神蹙著眉,沒吭聲,一手托起傲月的頭,另一隻手探到傲月下頷的細密毛發裏,來回摸了摸,過了一會子,她的麵色這才緩和了些,輕聲道:“別怕,仍有脈動,還活著。” 我心裏頃刻之間五味雜陳,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隻得低低問了一句:“那它怎麼沒有呼吸了?” 洛神將手掌翻轉,貼在傲月鼻子前,緩聲道:“並不是沒有呼吸,而是呼吸微弱。你方才探它鼻息的時候,手指縮回來得太快,如果它氣息非常微弱的話,你是察覺不到的。” 聽了洛神這番話,我的一顆心非但沒有回歸原位,反倒更緊張了,急道:“身上沒傷痕,也沒見它流血,怎麼就無緣無故地趴下了?它這昏迷不醒的症狀,是生病了?還是……中毒了?” 說完,我很快就覺察到,生病和中毒的兩種猜測並不靠譜。 傲月身強體健,既不畏寒,也不懼熱,生病這種事幾乎跟它連邊都沾不上一點。而中毒就更不可能,傲月的夥食一直都由我和洛神打點,食物的源頭潔淨,加上它嗅覺極其靈敏,退一萬步想,就算是食物裏真的有毒,它肯定會辨別得出,根本就不會去吃。 洛神搖頭:“原因是生病或者中毒,這我也不大明白。醫理方麵的問題,應當問問惜顏姑娘才是。” 我“唔”了一聲,深知這事不能再耽擱,即刻站起來對先前來偏廳找我的那位墨銀穀弟子說了幾句話,拜托他去給花惜顏通個信,要花惜顏過來祠堂這邊瞧瞧傲月的情況,那弟子點點頭,便飛也似地去了。 在這之後,我和洛神就坐在傲月身邊守著,等待著花惜顏的到來。 花惜顏的住處距離祠堂還是有一段較長的路程,我心中焦慮不安,等待之際,隻得垂下頭,用手指細細梳理著傲月那身銀光流轉的毛發,借以緩解自己的焦躁。 梳著梳著,心裏空落落的,就像漏了塊缺口,不知不覺間鼻尖上就冒了一層冷汗出來。 隻是過了一會子,我的的手卻突兀地碰到了一個尖銳的物事。 手指被那物事刺了下,疼得我急忙縮回手,定睛一瞧,就見指尖被傲月脊背上某個物事刺出了一個凹坑,破了點皮,顯出一個與手指膚色不同的紅點來。 “它背上有東西。”我心沉了沉,張開手掌朝洛神示意:“有點像是……釘子,刺了我一下。” 洛神露出一絲狐疑神色,問道:“在哪個地方?” “這裏,我指給你瞧。”這次我小心地朝傲月的脊背摸索過去,過得一陣,指尖終於又觸到了那個突起,有點硌手。我撥開那簇白色毛發,跟著就見背脊處露出了一截黑色的東西,看模樣有些像鋼針,但是比尋常的針要粗上幾分。 洛神看見那一截鋼針,臉色立時就變了,我見她臉色有些難看,試探性地問她:“是不是……就這東西搞的鬼?” 洛神抿了抿唇,低聲道:“嗯。傲月變成這樣,既不是因著生病,也不是因著中毒,而是被人釘了三魂釘。” “三魂釘?!”我大驚,旋即又奇道:“三魂釘不是隻能用在人身上麼?” 說起三魂釘,原先便是起源於西周時的一種較為狠辣的封印秘術,我也隻是略知一二,還是從昆侖給我的那一堆書裏零零散散地看過來的。 書上說人有三魂七魄,其中魂為主,魄為輔。其魂有三,一為天魂,二為地魂,三為命魂。人的頭頂,雙肩各有一盞命燈,統共三盞,分別是天魂,地魂,命魂的寄居之所。 頭頂,雙肩靠近頸窩處,對人來說至關重要。施術者拿捏好這三魂之位,納入三魂釘,受術者根據施術深淺,便會呈現出不同的症狀,輕者昏迷,重者喪生,而那三魂針之術也由此而來。 如果隻單單封住命魂,就會出現昏厥,肢體發涼,呼吸微弱等諸如此類的假死之態。這種昏迷的話還好說,隻要將封鎖的鋼針拔出,休整一段日子,倒也沒有什麼大礙,和蒙汗藥的效用差不多。 若是三魂都被封鎖,那後果便極其嚴重,受術者死後魂靈不得解脫,葬入地下,怨氣不散,就會變成凶煞之物。 洛神瞥了傲月一眼,輕聲道:“三魂七魄,世間活物都有,牲畜也不例外,不過位置和人不同罷了,隻要有魂位,三魂釘之術就可以發揮作用。牲畜之道,不同於人,它們以頭頂為天魂,尻尾為地魂,中間脊背七寸為命魂。”她指著那枚黑色鋼釘,又道:“你看,這鋼針剛好釘在傲月脊背的七寸之處,為命魂所在,短時間內可以使它呈現出假死之像,毫無知覺。” 洛神說完,手指並住那枚鋼針突起,倏然用力,傲月的身子忽然猛地顫唞了下,隻一瞬間,那枚鋼針便被洛神扯了出來,沒有流血,反而帶出了一些白色的粘稠液體。 而與此同時,傲月的嘴裏發出一聲低低的呼哧聲,身子劇烈地抽搐了一下,跟著便又趴在地上不動了。 我見鋼針拔出來後,傲月終於有了反應,不由大喜,湊過去一瞧,發現它依舊雙眼緊閉,等得一會,鼻息間才漸漸有了生氣,身子也比先前要暖和了許多。 我和洛神相視一笑,總算暫時鬆了口氣。 正在這時,從下麵青石台階上又急匆匆地跑上來三個人,打前頭的那個正是雨霖婞,她後麵跟著花惜顏,最後麵則是那個通報的墨銀穀弟子。 雨霖婞跑得氣喘籲籲,頭發都跑亂了,加上昨夜宿醉,臉色很不好看,到了我和洛神跟前,大怒道:“這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