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段(1 / 3)

鬼嚇人。進來的時候,不先打聲招呼,偏要嗯那一聲,這算怎麼回事?還有你方才伸進來的半張臉,鬼青鬼青的,我沒將你當做粽子就地處決就算對得住你了。”     端宴無辜道:“我瞧這裏頭那麼黑,心裏怕得緊,也沒個底,就想先探頭進來,窺個虛實罷了。”     雨霖婞噎他一句:“怕得緊就在外麵待著,莫進來了,我爹爹生前最見不得膽小怕事的男人,你別惹了他生氣,給我出去,淨添亂。”說著,上前將端宴手裏的夜明珠拿過來,擱回我的手裏。    透過夜明珠的柔光,我見雨霖婞氣得臉色青白一片,再去瞧她身後不遠處的端宴,一張臉隱在昏暗中,卻也看不清麵上什麼表情,不過估摸著被雨霖婞這一說,應當很是沮喪才對。    我歎口氣,也插不上什麼話,隻得對洛神使個眼色,洛神默不作聲地點點頭,兩人不再多作耽擱,便就著手中的夜明珠照明探路,接著開始朝墓室裏頭摸索過去。    走得幾步,就聽後頭雨霖婞又惡狠狠道:“姓端的,你別跟過來,你要麼就乖乖立在那,要麼就給我出墓室去。”     原來端宴見我們往墓室裏麵走,也想跟著過來瞧瞧這個中蹊蹺,卻又被雨霖婞給喝住了。    我忍不住回過頭去,就見端宴低低咕噥一句,因著有些懼怕雨霖婞,果真停在原地不再跟來。他頓了會,索性就撩起衣擺,坐在了那進來的洞口邊沿。微薄的火光離他很遠,隻能看到他朦朦朧朧的身影,歪在洞口,居然有幾分蕭索之意。    我心裏微澀,總覺得雨霖婞這次做得有些過分了些。雖說她爹爹墓室出了這等大事,她心中憋悶氣憤可以理解,但是端宴卻是無辜的,隻因著進來的不是時候,便被她當做了出氣包。    正想勸她幾句,不料這時花惜顏忽地低低開口,軟聲道:“雨姑娘,阿宴……阿宴他也沒做錯什麼,你未免……也對他太凶了些。”     雨霖婞執著火折子,略略怔了一下,隨即冷哼道:“我待誰都凶,你才知道不成?”     花惜顏被她噎住,薄唇微微張了張,又合上了,偏過臉去,索性不再說話。    雨霖婞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說得難聽,心卻是軟的。也許她心裏不快的時候,脾氣挺大,你順著她的意央她一陣便好了,若是說她幾句,即使是像花惜顏那般輕聲細語地說,那也是萬萬不可。    我輕輕呼出一口氣,和洛神互望一眼,知道這時候也不能去開解,兩人也就沒多說什麼,隻得借著夜明珠散發的柔光走到第二口和第三口棺材中間,留下花惜顏和生悶氣的雨霖婞在後頭。    墓室裏霎時又安靜了下來,這種安靜中,還帶著些許詭異的窒息之感。    我捏住夜明珠的手心不知何時冒了一層冷汗出來,粘糊極了。四下一打量,墓室裏除了森森冷冷的三口棺材,連隻飛蟲也無,更別提之前那什麼鬼眼睛,蹲著的人影,玄黑色的衣袍之類的詭物。    不由得拉了拉走在前麵的洛神,壓著嗓子問道:“先前我明明瞧見這裏麵有……有東西的,怎麼好像不見了似的,我們轉了這麼久,連半點影子都沒見著,莫非真是我看錯了不成?”     洛神回過身來,眸子在夜明珠的照耀下,顯出幾分碧琉璃般的柔軟光澤來,輕聲道:“我也不清楚,這墓室裏有點怪,具體哪裏怪,卻又說不上來。”     她說話間,目光瞥了瞥旁邊的棺材。    這三口棺材周身呈現墨黑色,材料我並不識得,但看其紋理應當是上好的階品,隻是左邊和右邊的那兩口比尋常規格要小上一些,中央那口則是正常尺寸。雨霖婞的兩位哥哥皆是少年早夭,我猜測邊上的那兩口應當是她兩位哥哥的,而中央那口,裏麵躺著的到底是雨霖婞的爹爹,還是她的娘親,那便說不準了。    我抽了口冷氣,道:“你說,那東西會不會在……”     洛神蹙了蹙眉,沒說話,而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了一陣極其細微的“哢沙哢沙”聲響,好像是有動物的爪子在牆壁上細細地抓撓一般。    我身子不受控製地哆嗦了一下,在這種死寂的環境下,這撓爪子的聲音,幾乎是直直地撓進了我的心底裏。    爆出一身冷汗,顫顫巍巍回過頭去,就聽見那聲音漸漸地,漸漸地,變得清晰了起來。    哢沙---     哢沙---     接著這之後,又是極其毛骨悚然的一聲:“吱---咕嘰---”     靜聽之下,我居然發現那聲音,竟是從不遠處花惜顏的腳下傳出來的。    花惜顏顯然也聽到了,在原地不安地轉了個圈,卻也不明白到底怎麼回事。雨霖婞隔她最近,麵色煞白,低低地問了她句:“姓花的,你……”     雨霖婞話音未落,花惜顏腳後頭突然猛地啟開了一塊翻板,露出一個大洞來,跟著從裏麵伸出一隻泛白的手,鐵鉗一般,死死地鉗住了她的腳踝。    我嚇得魂飛魄散,連話都不知如何說了,身體幾乎是本能反應,和洛神兩人足尖一點,立刻就朝花惜顏那個方向疾步衝刺。    那邊雨霖婞就站在花惜顏不遠處,她手一伸,衝過去就想去拉住花惜顏,豈料洞裏伸出的那隻手速度更快,攥住花惜顏的腳踝,就像水鬼牽住掙紮的溺水之人一般,即刻便往洞裏頭扯去。    雨霖婞撲了個空,勁頭過大,反倒將花惜顏的衣袖子扯了半邊下來,所幸花惜顏卻也不是好欺負的主,情急之下五指張開,緊緊地卡在了洞口邊沿。    好在她在洞口稍作停留,並沒有被那隻手拉得往下跌落,雨霖婞趁此當頭,再次去抓,這下終於抓住了她的右手手腕,低喝一聲,卯足氣力,攥著她便往上麵拖。    我和洛神也飛快跑到洞口邊沿,我拉住花惜顏的左手,洛神蹲□,雙手則兜住了她的雙肩。三個人拚盡全力想把花惜顏拉上來,可是她身下牽扯的那隻鬼手卻不知哪來那麼大的氣力,此番糾纏之下,三人就像在拉一座墜落的大山一般,格外吃力。    花惜顏一張秀氣的臉漲得通紅,眼中幾乎都要充出血來,雨霖婞大怒道:“姓花的,你怎麼這麼重!”     這時,遠在那頭的風駿和端宴聽到響動,也急急忙忙往這邊趕來,加入了救援的行列。    合五人之力,情況終究有所改變,而這電光火石之間,花惜顏身子一抖,好像是抬腳懸空踢了踢,踢中了在下麵拉扯她的東西。這之後,她嘴裏逸出低低一聲含糊的呻[yín],嘴唇緊緊咬合,連血都咬出來了。    而我很快就發現她的身子變得輕了許多,大家趁此機會,一起喝了聲,終於將她猛地從洞裏拉了上來,而那洞裏聽得一聲極為刺耳的尖叫,過得一會,卻又歸於沉寂。    花惜顏爬上來後,渾身酥軟,就勢一歪,歪在了雨霖婞懷裏。我眼風一掃,便見她右腳上套著的靴襪也不見了蹤影,赤著右腳,白皙的腳踝處顯出一圈觸目驚心的血痕,周圍還有指甲抓撓過的痕跡。    所幸那血沒有變成黑褐之色,那東西似乎隻是氣力大,卻並沒有毒。    我喘著粗氣道:“惜顏,你身上帶了傷藥沒?”     花惜顏麵色紅一陣,白一陣,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