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段(1 / 3)

麵被什麼東西一路牽扯著,直直地往我們這邊飛速滑來。    眼見端宴逼近,我這才看清楚拖曳端宴的是一團細長的根須,那團根須原先應是拖曳著那個四珠寶函,但是端宴死死抓住那寶函不肯鬆手,也就連帶著被它們拖了過來。    隨著那四珠寶函越靠越近,上麵纏繞的那些根須陡然紛紛變粗,隻聽哧的一聲巨響,那四珠寶函竟被撐裂了。    寶函一裂,端宴手裏失了抓握的物事,身體猛地往後彈去,而與此同時,一個被根須纏得結結實實的黑色圓形東西,從寶函裏頭甩了出來,一直被那根須甩到了半空中。    我瞧得一愣,聽到身後燃燒的劈啪聲響大了起來,下意識回頭一看,就見火光映襯中的那棵蠱母,竟變得比之前越發粗壯高大了,即便下麵有烈火焚燒,但是上麵一些新生的細細枝條正在不間斷地抽出來,仿佛新柳迅速發芽,一直往墓頂衝去。    七叔也瞧見了,沉下臉來:“不……不妙了。”     那邊端宴掙紮著站起來,對著七叔大喊:“寧前輩,我方才拚死護寶,這可不怪我沒抓得住呀!要怪就怪那玩意勁道太大!”     眼見陡生變故,我們哪裏顧得上端宴在那叫嚷,俱都抬起頭,看著懸在半空中的那塊黑色圓形物事。它生得似一塊黑色玉璧,中央留空,但留空的範圍遠比玉璧要大,是以,應該稱其為玉環才對。且它的模樣,果真和之前姑蘇公主墓裏那麵壁畫上,周穆王率領群臣祭祀的那個環狀物事很是相似。    雨霖婞嗓音幹啞道:“這蠱母樹……怎會再度重生的,是不是因著這冥幽環的緣故?”     洛神臉上露出一絲懊悔神色,看著高空,點了點頭:“那根係紮入寶函,纏繞在冥幽環上,也許就是因著這樣,才會將這蠱母催生出來的。由此來看,這冥幽環,應該是主“生”之力,是我大意了……”     我扯了扯七叔的衣袖:“當初你們帶寶函過來時,怎麼沒想到要將那根係與冥幽環分離開來?怎如此的不謹慎。”     七叔歎氣道:“你當時被那枝條擄走,我和端宴小哥隻得抓起那寶函便走,情勢緊急,哪裏又顧得上那許多了。而且當時見它沒甚異狀,也就……哎,多怪我,心裏割舍不下,罪過罪過。”     正說著,遠處顯出了一個纖細的女子身影,花惜顏一瘸一拐,氣喘籲籲地往這邊小跑過來,雨霖婞見了,哼了聲,幾步踏出,飛快地飄過去將她的手攥住,跟著禦起輕功帶著她來到我們身邊。    雨霖婞擰著眉看她:“瘸子,等會跟著姑娘我,腿腳不便,當心被這樹給吞了,跑都跑不掉。”     花惜顏麵色蒼白,一臉尷尬,額頭上都沁出了汗珠。她看了眼遠處不斷複蘇的蠱母,又看了看我們,輕聲道:“現在該如何是好?”     我道:“大家等會集體行動,千萬不要分散了,也好有個照應。眼下當務之急有兩件,一件是要將這冥幽環與蠱母分離開來,斷了蠱母的後路,阻止它繼續複蘇,現在火勢正旺,隻要脫離了冥幽環,它燒也合該燒死了。還有一件更重要的,就是要將四伯找出來。”我說到這,聲音有些發抖:“我們已經死了太多同伴,不能……再出事了。”     大家曉得我的意思,都不吭聲。端宴垂著肩過來,哆嗦問道:“師師姑娘,那冥幽環在空中,怎麼將它與蠱母分離?輕功再好的人,可也是不能飛的呀。”     洛神從七叔手上接過弓弩,二話不說,右肩一聳,手一抬,直接瞄準了高空中的冥幽環,短箭消耗殆盡,如今隻剩下最後一支。    那粗壯的根須高高卷起冥幽環,在空中懸浮著,蠱母在冥幽環的某種力量下,即便處在熊熊烈焰中,也仍是恣意地生枝長葉,節節拔高,不過所幸它正處在恢複期間,無暇顧及我們,再過一陣工夫,等它恢複好了,我們就沒有這麼好的運道了。    洛神似是有些緊張,眉頭皺得極緊,端宴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洛姑娘,那玩意太高了,這破弓弩能射中麼?”     雨霖婞瞪了端宴一眼:“多話。”     端宴抿了抿唇,識相地住了口,同時,洛神手中弓弩上搭著的短箭,“嗖”的一聲射了出去,短箭化作黑點,撞在了糾纏黑環的根須身上,那根須被斷箭刺穿而過,在空中顫唞了幾下,折了下去,上麵的黑環眼看著便要搖搖欲墜了,豈料下一瞬,那根須重又抬了起來,看樣子已然恢複如初。    端宴罵了聲:“幹,它又長回去了。”     我覺得有些奇怪,為什麼那根須會將冥幽環定在那處,不遠,也不近,既然它需要冥幽環的力量,為何不將冥幽環直接帶到蠱母本體處療養,反而將它定在遠處高空中呢。甚至於方才洛神那一箭過去,帶起的起勁奇大,明顯將那冥幽環逼得往裏靠了些,但是那根須仿佛有了神智似的,忙不迭地將冥幽環往外送了送,似對這冥幽環分外忌憚。    看它模樣,很明顯它需要冥幽環的生長和愈合能力。    但是同時,它卻不希望冥幽環靠它靠得太近。    這是為什麼?    我定下心神,開始在心底做出一個假設。    假設,我需要某種力量,我身體虛弱之極,急切地需要這種力量來助我恢複;可是另一方麵,我卻忌憚懼怕這種力量。究其個中原因,這力量應當是一把雙刃劍,它在成就我的同時,也會毀掉我,所以我需要將這種力量拿捏妥帖,小心翼翼,不敢恣意妄為。否則,超過自身承受的限度,我便會受到這種力量帶來的傷害。    我不曉得我的心底,怎會冒出這樣一個假設來。毫無疑問,這個假設是大膽而瘋狂的,但是我卻認為這可以完全解釋那蠱母根須怪異的舉動。    眼下形勢緊迫,這想法將將冒出頭來,我便打算將它付諸行動,前去做個驗證。    這般暗忖著,我對洛神果斷道:“我去找空中根須垂到地上的那部分。”說完,便朝蠱母本體方向快速衝去。    地上破碎的枝條散了一地,密密麻麻宛若一堆堆黑蛇盤繞,我禦起移花步,步法極快,盡量在觸及到地上枝條的那瞬間繞開去,以避免那些枝條纏住我的雙腳。    眼前火光大盛,越來越熱,煙霧也變得越發地濃了起來。滿地狼藉,到處都是交纏的黑色枝條,要找到空中根須隱藏在地麵的那一部分,可謂是海底撈針。我找得頭暈眼花,最後迫不得已之下,隻得選擇運起炫瞳之技,但是我的體力透支到了極限,動用炫瞳辨物,無異於將自己往死路上送。    我咬緊牙關,死死撐著。我現在就似一塊火焰細小的火炭,被風一鼓,火苗猛地往上躥,全身的氣力盡數運將出來,將火焰抬高。這種方法縱然能使自己燃燒到極致,火焰是耀眼的,但同時也需付出慘痛代價------加快自身生命衰竭速度的代價。    其他人也許不知道我究竟意欲何為,但是也都緊隨在我的身旁,幫我解決掉那些張牙舞爪著撲將過來的枝條。大部分枝條是新生的,還較為細小,比起之前來威脅小了許多,加上有了洛神他們的護持,我還是能較為放心自由地在蠱母附近活動開來。    最終,我找到了那團根須。那根須是從蠱母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