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段(1 / 3)

挖了出來,抬到了我和雨霖婞身邊,花惜顏失去了意識,不過七叔和端宴情況算好,神智清醒,躺在禦寒的毛袍子上麵,雖然短時間內不能說話,好歹眼睛還是能睜開的。    雨霖婞,花惜顏,七叔,端宴,甚至連七叔背上綁著的風駿被燒幹的殘骸都在,後麵九尾也自個從積雪裏冒出頭來,躥到了我的身邊。    而我怔怔地看著地上被挖出來的眾人,有些傻了。    我不能說話,將目光轉到傲月身上,死死地盯著它。    傲月兩隻前爪垂在地上,像狗一樣蹲坐著,紅色的眼睛也隻是望著我,甚是無助似的,發出低低的嗚咽。    我再次將臉轉向一旁的阿卻,阿卻麵色蒼白,對我搖了搖頭:“師姑娘,沒有發現洛姑娘的蹤影,傲月嗅不到她的氣息……”     我的腦子一時之間,變得麻木了起來。    什麼叫……嗅不到她的氣息?    阿卻皺眉,輕聲接道:“因著師姑娘你們在挖出來之際,尚有吐息,所以即便隔著那麼厚的積雪,傲月也可以尋出你們的位置。但是……我手下弟兄叫了許久,也隨著傲月在雪地上來回細嗅翻找,都不曾……不曾發現洛姑娘……”說到後麵,他聲音輕得可怕,抬起眼,小心翼翼地看著我。    屍體腐爛,會有異味,野獸可以在地表嗅出異味來。    活人有吐息,身體會散發活人的味道,野獸也可以找尋出來。    隻有一種不能。那就是沒有吐息,渾身冰冷,將將死去的人。    這種人,他們死去不久,沒有活人的吐息之氣,也還未來得及染上死人的味道,傲月嗅不出來他們的蹤跡來。    “去……找。”我盯著傲月,艱難地吐出兩個字,聲音幹啞,比刮痧鍋底還要難聽百倍。    “給我去找!”這次我是對傲月吼了出來,這聲幾乎是扯著喉嚨發出來的,我能感到嘴裏同時帶出一股血的腥味。    傲月即刻彈起身來,它在原地轉了個圈,低下頭哀哀地看著我,往日傲氣全無,明顯不知該如何是好。它是靠野獸直覺支配行動的動物,如果它嗅不到味道,找不到任何線索,它就會變得茫然,不知去往何處。    硬逼它,也無濟於事,因著它根本尋不到目標。    我咳嗽一聲,艱難地站起身來,之前幫我通血活絡的那個墨銀穀弟子,伸手將我扶住。    抬眼望去,銀白色浮光一片,天是白的,地也是白的。    唯獨看不見她的白衣。    我心裏湧出一股極端的厭憎之感,衝到一處雪地上,開始撥開積雪,往下挖。雙手機械地動作著,我隻知道我要將她找出來,掘地三尺,也是要找出來的。    傲月和九尾衝過來,揮著爪子,開始學著我的樣子,在雪地上刨雪。阿卻留下少數幾個墨銀穀弟子照料地上的雨霖婞他們,隨即領著一眾手下,也開始加入了挖掘。    我不曉得她的確切位置,她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線索與我,連嗅覺靈敏如傲月,都尋不到她的蹤跡,隻能是盲目地在地上挖著,而這種挖法,又要挖到何年何月?即便是挖出來,過了這麼久時間,那人也鐵定不得活了。其實其他人也都知道這點,隻是不說穿罷了,依舊在旁邊助我。    我不過是在自欺欺人。當我意識到這點時,已經不能動彈了,直接仰麵癱在了地上。天空中的白光投照下來,我睜開眼,直接與空中那片白光對視,那白光像是利刃一般,直接切向我的眼睛。    眼淚流了出來。    淚珠凝在睫毛上,分散出幾近斑斕的光。在那光中,我瞧見天空中一個黑色小點往這邊飛過來,越來越近,直接朝我們所在之地俯衝而下,隨著那東西越來越近,我才看清楚那是一隻碩大的黑色大鵬,奇長的黑色羽翼展開在天際,貼著地麵往下落,帶起一陣又一陣飛揚的雪霧。    我見過這種大鵬,洛神曾經告訴我,這是姽稚的烏鵬。    那烏鵬爪上掛著一個人,它將那人輕輕放下,隨即長翅一展,直衝天際而去。    揚起的雪霧慢慢散去,自那漫天飛舞的雪粒中,一個身量纖細頎長的人顫唞著雙肩,右手撐在一柄古劍上,緩緩地,自地上直起身子來。    我扭過臉,看著那人低著頭,顫顫巍巍地自白雪中站起來,長長烏發舞在空中,輕輕飛揚。    天光,白雪。    我什麼都看不見,隻是看著她。 作者有話要說:最終卷咯,寫了這麼久終於到終結卷啦~本文引,起,承,轉,合,一共五卷,現在終於進行到合卷。最後一卷,也請客官們多多支持,大結局在向你們招手~ 謝謝你們不離不棄,陪我寫到這裏。 ☆、狂化   第187章靜謐    廚房距離住處有些遠,我微微偏了偏頭,將傘卡在肩頭上,雙手托著食盤,小心地在厚厚的積雪裏邁著步子。雪下得很大,該是我來墨銀穀之後下得最大的一次了,漫天潔白冰花飛舞,紛紛揚揚,許多被冷風一卷,吹到我的睫毛上,不多時我的麵前便隻剩下一片模糊的白色了。    我隻得停下來,單手托穩手中的物事,同時,空閑的另一隻手去揩拭睫毛上和劉海上的雪花。    待得眼前重新變得清晰起來,一個高挑的男子身影便出現在了我左前方,倚在花壇旁邊,一動也不動。    “七叔?”我出聲叫喚,叫了一聲,卻不見七叔應答,忙走了過去,將手裏的紙傘側了側,遮到七叔頭上。他身上落滿了雪花,發絲和衣上白了一片,顯是站在這裏許久了。    七叔抬起頭,有些呆愣地看著遮在他頭上的紙傘,轉而側過臉望著我,烏黑的眼瞳裏平靜無光,過得一陣,他才彎著嘴角,遲緩地笑了笑:“小師師啊。”     我不好意思:“七叔,我長大了,莫這樣叫我了,怪難為情的。”     七叔輕輕點了點頭,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這才道:“昨日才死裏逃生,你傷重得緊,怎不好好在房裏修養身子,跑出來做什麼?”說著,又看了我手上食盤:“肚子餓了,吩咐一聲便是,自會有照料的人替你做好送去,竟要自己下廚?”     我搖了搖頭:“我好得差不多了,洛神還在睡,我怕她等下醒了要吃東西,便去廚房煮了點清粥過來,屋裏有小泥爐,擱在上頭溫著也好。”     “胡鬧,這便好得差不多了?”     我讓七叔幫我托著食盤,撈起衣袖給他瞧:“我可不騙你,手腕上原先被那小孩抓了一把,現在已經幾近愈合了。身上跌傷雖然有些疼,但是下地做事還是無礙的。”     七叔看著我手腕上結痂變淺的痕跡,怔了片刻,想起了什麼似的,道:“如此也是罕見。我記得你小時候,但凡磕磕碰碰到了哪處,總是好得比別人快,我那時當你體質較為特殊,想不到長大之後,傷口愈合速度竟變得這般明顯了。”說到此處,他微微一笑:“這也是好事,說明我的師侄女是個有福之人。”     隻是他笑了一陣,笑容便僵在秀逸的臉上,轉而變得澀然起來。    我曉得他的心思,垂頭輕聲道:“七叔,你別難過了,二伯和四伯的事……我……”     “傻丫頭,這是做甚,又不是你的錯。”七叔伸手去拍他肩上和黑色長發上的雪,一麵輕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