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親了下:“好,你先睡一會,待會惜顏姑娘來了,我叫你。” 之後花惜顏來的時候,我睡得昏沉,渾身似散了架,分外疲憊,聽到洛神在輕喚我的名字,我才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 撐起身子靠在床頭,洛神幫我攏好被子,花惜顏則坐在我旁邊,纖眉微皺:“師師,方才發生的事,洛姑娘都詳細告訴我了。你背上拔出來的銀針,也許是“封針”中的一種,紮根在你背部的穴位裏,我要幫你檢查下,一般來說,“封針”並不隻有一根才對。” 我道:“什麼是封針?” 花惜顏道:“封針就是封穴之針,江湖上現今流傳著一些簡單的封針術,中了封針,根據被封穴位不同,會呈現出不同的症狀,也許是丹田真氣被鎖,也許是武功盡失,並沒有一個定數。還有一種極為複雜的,牽涉到秘術,我見識淺薄,便不清楚了。不過聽洛姑娘說方才那針剛巧是從膈關穴處拔出來的,我就猜測你是中了封針。” 我打了個哆嗦:“你是說,我背部的穴位上,還有許多那般的銀針存在?” 花惜顏點頭:“恩,也許是,所以我要幫你瞧一下。”說著,扭頭看著洛神:“洛姑娘,你不介意罷?” 洛神朝花惜顏淡淡一笑,走過來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背過去,脫衣服。” 我臉一紅,不過還是轉過身去,將褻衣褪下,露出肩背。 很快,背上被指尖碰了下,隨即那指尖細細地在我肩背處按壓著,指尖熾熱,我曉得這不該是洛神的手指。 花惜顏每在穴位上按一處,便問我:“疼麼?” 我搖頭,表示不疼。 如此來回,花惜顏收回手:“好了。” 我忙將褻衣穿好,縮進被子裏,長時間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中,我已然凍出一片雞皮疙瘩出來。 洛神神色略微有些緊張:“惜顏姑娘,如何?” 花惜顏看似苦惱地搖了搖頭:“我看不出來。” 我猶疑道:“那意味著,我背上已經沒有針的存在了麼?” 花惜顏道:“自然不是。我並不排除那些針紮得極深,根本無法被檢查出來的可能。” 頓了頓,她似在思慮什麼緊要大事,抿了抿唇,正色道:“我想帶師師你見一個人,我雖不成,那人醫術高我百倍,定會有辦法。現在也許,是時候了。” 我心裏咯噔一下。以前花惜顏就說過,她顧看關心我,是因著某個人的囑托。那這人,莫非就是她要帶我去見的那個人麼? 花惜顏見我和洛神俱都沉默不語,笑道:“那人是我師尊,見了就曉得了。師師,你可願意?” 與洛神互看了一眼,過得一陣,我點頭道:“願意。我一直都很想拜會一下你……你的師尊。惜顏你的醫術已然如此好了,想必你的師尊定也是華佗再世,我想求他一件事,不知會否冒昧。” “我就曉得,你不是真心想去拜會我的師尊,而是想要我師尊替洛姑娘治病,對麼?”花惜顏說著,站起身來。 我被她看穿,很不好意思,洛神將手搭在了我的肩頭,安靜非常。 花惜顏道:“放心。隻要是你開了口,師尊都會答應你。” “啊?”我愣住。 花惜顏抿唇一笑:“如此說好,那我先走了。背上銀針,先莫要擔心,既然能潛伏這許久,短時間內定然不會對你身體造成什麼大影響。且放寬心罷,還有,眼下的藥喝完後,記得按時喝我開給你的藥,安神靜氣的,夜裏也能睡得安穩些。” 花惜顏慢吞吞地交待完,洛神道:“我送你。” 言罷,兩人走出房間。 我呼出一口氣,看著眼前嗬出的白霧,頭有點暈。 等了許久,洛神才從外麵進來,挨著我坐下,身下的被子陷了進去。 我歪著頭問她:“和惜顏說什麼了?這麼久。” “你怎曉得?” 我哼了聲:“特地去送她,定是有話要說。” “確是同她說了會話。”她勾了勾嘴角:“不過,我不願告訴你。” “……”明顯就是故意的。 我麵無表情地躺下去,縮進被子裏。 “怎麼?” 我背對著她:“你不願告訴,我不願意理你。” 話音剛落,耳垂就被身後的人咬住了。 我控製不住,渾身打個哆嗦,低低呻[yín]一聲,抬手一摸,剛巧摸上洛神光潔的臉。洛神側靠過來,冷香馥鬱撲鼻,同時將手伸到我脖頸下,讓我枕著她的手臂。 我臉通紅:“你別玩。” 洛神咬著我的耳垂,輕輕扯了扯,含糊道:“就愛玩你。怎麼?” “沒……沒個正經。” 洛神輕笑一聲,忽然道:“晚飯想吃什麼?” “沒什麼特別想吃的,尋常就好。不過這話該我問你,你想吃什麼?我睡一會,再起來做飯。要不晚上炸個金丸子,長生喜歡吃。” “恩,那就金丸子。你呢,也得說一個。” “不說不成?” “不成,得有個準數。” “那就……肉片溜個冬筍尖兒。”我皺了皺眉,忽然疑惑道:“等等,你做什麼先問我這個,待會我下廚,自會隨意做個我愛吃的菜。” “沒什麼,我就想問,也好曉得你的口味。”說著,她退開身,替我掖好被衾:“你先休息下,到時辰我會叫你的。” 我道:“那你呢?” “我看會書,在這陪你。”說完,去書桌上取了一本舊書過來,再搬了條凳子坐下,看我一眼:“睡吧。” 我動了動身子,被窩暖意融融,將被衾扯上一些,露出雙眼和口鼻,安靜地端詳著她。 秀眉烏發,臉容沉靜,連坐著時,腰身都是筆直的,讓人想到細雨中的青竹。我太歡喜她,怎麼瞧,也瞧不厭。 她看了一會書,翻頁,視線從書本上脫離,突然側臉道:“好不好看?” 我想也不想,脫口而出:“好看。” 她唇角往上挑了挑,露出一個別有意味的笑。 我反應過來,臉頰發燙,索性閉上眼,不再看她。 如此,我當真又睡了過去,睡得迷迷糊糊,感到有人在摸我的臉頰:“清漪。” 我翻了個身,在被窩裏磨蹭了會,眼前有些迷離,待到坐起身,頭腦也清醒一些,這才發現屋子裏點起了燭火。 我這下睡意全無,驚道:“現在是什麼時辰?” 洛神道:“酉時。” 我拍了下額頭:“糟糕,我還未做晚飯呢。”一麵急急穿衣下榻,一麵道:“你是不是餓得緊了,怪我不好,睡過了頭。” “不用急。”洛神拉住我:“晚飯已備好了。” 我愣住,轉而恍然道:“你關照穀裏廚房的人做了晚飯麼?” “那倒沒有。” 我穿好衣服,心裏狐疑:“那晚飯哪裏來的?”走到桌旁一瞧,一份金丸子,金黃酥脆,一份肉片溜冬筍尖,一碗熱湯,另帶一份清炒冬蘿卜,冬筍與蘿卜切得薄厚不一,竟似出自不同人的手筆。每份菜的分量少了許多,料想是被人先動過了。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