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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的那麵牆,又對長生道:“去牆上做什麼?牆上有什麼?”     長生道:“有,有一隻漂亮的鳥,我想去捉它,結果從牆上摔下來了。”     洛神臉色沉了下去,對長生低聲道:“我要做一件事,待會還會有點疼,你要是覺得受不住,就哭出來,莫忍著,曉得麼?”     長生似懂非懂地點頭。洛神毫不猶豫地將長生的手背捉到唇邊,吸吮了陣,又對著一旁地麵,吐出一小口略帶黑色的血來。    我看得心驚:“有毒?”     洛神拿手指蹭了下唇邊的血,道:“別擔心,很輕微的,無大礙。”     我連忙回房倒了盞茶水,讓洛神漱了口,歇息片刻,才道:“是那隻鳥?”     洛神點頭,神色寂寂地道:“那也許是姽稚的信翎。具體如何,還得問長生。”      作者有話要說:不好意思,這幾天去了遠地,今天才回,耽誤更新了= =。 ☆、鎖龍淵(上)   我會了意,對長生道:“長生,那隻鳥生得什麼模樣,也給姐姐們說說。”     “哦。”長生乖巧地應聲,大約是覺得手背中央有些難受,說話間,下意識地伸著食指去摳,被洛神眼明手快地擋住了。    洛神壓低聲音,叮囑道:“不要拿手去抓撓,就算癢極了也不可。等過幾個時辰,它便好了。”     長生隻得悻悻將手指收回,縮在洛神懷裏,眼珠咕嚕轉了轉,看著我道:“那是一隻漂亮的鳥,穿著一身白底花衣衫,脖子上還圍著五顏六色的羽毛呢,像戴了圍巾似的。它也不像別的鳥兒那樣喳喳唧唧地叫,一聲都不吭,我十分喜歡它,就爬到牆上去捉它,眼看著就要捉到啦,它忽然就咬了我一口,然後飛走了。”     長生神色哀哀的,一臉惋惜,看樣子雖是被這鳥啄了,疼得都掉了眼淚,但她更可惜的,應該還是沒有捉到那隻所謂漂亮的鳥罷。    洛神沉默聽著,也不表態,長生又道:“它飛走的時候,也沒有聲音。我以前總是看見它,今天走了,不曉得明天還會不會來。若是下次遇見,我一定要小心點,不會再被它咬到了,以前在落荒原時,還沒有我捉不到的鳥呢。”     我一聽,擰著眉故作著惱道:“捉什麼鳥,女孩家的,爬上爬下去捉鳥雀,成何體統。”     長生被我訓斥,大眼睛裏水波晃著,怯怯地含糊恩了一聲:“哦。”     我瞪她:“哦什麼哦,日子久了,你倒是越發性子野了。那隻鳥的鳥喙上有毒,幸而啄得淺,不然你就要被毒死了。死了你就兩腿朝天一蹬,立馬著涼,再也看不見我們了,卻還能惦念著去捉什麼鳥雀?”     長生眼裏含著包淚,哇地一聲又哭出來:“我不要死,不要蹬腿著涼,也不要看不見姐姐,我再也……再也不捉鳥了。”     我原想著這鳥喙帶毒,如斯危險,長生卻還惦念著下回再去捉,這不是不要命了麼,擔憂氣惱之下,免不得說了些重話去嚇她。不料卻將她嚇得稀裏嘩啦地哭將起來,一時尷尬,立在原地,竟不知如何去哄她。    洛神拿袖口給長生拭了淚,臉上微有嗔意,道:“清漪,你做什麼嚇唬她。她與別家孩子不同,神智尚未開化,許多事宜俱都不懂,你莫要唬壞了她。”     我心裏軟了,嘴上卻訕訕道:“都怪你太寵她,現在她做起事來,才沒個分寸。”     洛神微微一笑:“怎地,我又不隻寵著她。”     我察覺她話裏另一層意思,再回想這片刻前,兩人還在房裏榻上溫存,臉上不由一紅,忙低了頭下去掩飾。    長生止住了哭,被洛神抱著送回房裏去歇息。長生手上隻是被淺淺啄了一記,洛神道毒血已經排出,如此敞著便好,無需包紮,看她神情,明顯對這種毒分外熟悉,我也就放心地幫長生掖好被角,叮囑幾句,與洛神一起出得門去。    回到院中,我挨著洛神坐下,看見十四遠遠地守在門口,這才低聲道:“那隻鳥,是你說的所謂‘信翎’麼?”     洛神淡淡點頭:“恩。”     得到確認,我心裏極不舒服,道:“這麼說,姽稚在附近?”     洛神涼涼道:“不一定。信翎雖在此處,她人也可遠在千裏之外,做不得準。”     我奇道:“這是為何?”     洛神平靜道:“古久以來,煙雲海一直飼育烏鵬與信翎,烏鵬體大,幾可禦風,羽長爪利,群集而來,黑壓壓可漫布長空,是煙雲海防護的一道有力屏障。而信翎鳥喙帶毒,身體嬌小,若非主人在側,它從不啾鳴,連展翅飛翔時,也是悄無聲息,是以被用作探查監視與盜聽一途。信翎隱蔽極好,通常很難發覺,且它目光極其銳利,就連在低空飛行時,人說話時的口型,它都能看個一清二楚。經過極長時間的反複訓練,派出去探聽時,信翎可以做到大致複述目標的口型,如此這般,人在交談之際,口型便會被信翎以其鳥喙的獨特方式重複,隨即帶去給附近熟悉信翎“語言”的交接者。交接者將探聽的內容記下,寫作書信,再令烏鵬捎給姽稚,烏鵬日翔千裏,姽稚就算不在青萱,也完全可以掌握我們的行蹤,甚至,熟知我們生活方麵的點點細節。”     我心底全然涼了:“怪不得方才長生說,她以前總是看見那隻信翎,今日走了,明日也許還會再來。怎麼就她能看見那麼多次,我們竟都不曉得?”念及此處,不由連連後怕。    洛神低歎口氣,道:“長生的五感與我們不同,心思猶如赤子,不似我們大人每日忙於俗事煩擾,她能注意,也是常理。不過說到深處,是我的過失,你們不熟悉信翎,不曉得不足為奇,我卻是知根知底的,竟也疏忽了。其實在我離開煙雲海之前,烏鵬雖盛,信翎因著飲食挑剔,飼育極其艱難,已然絕得差不多了,我實在料不到,現在姽稚的手頭上,竟還留著。”     我垂頭不語,片刻,忽地又想到一事,道:“這種信翎,我細細回想了下,曾在墨銀穀時見過一次。那還是剛出雪山陵墓後,你因寒疾臥床,不知人事,我則在房裏察看冥幽環,就是那時候,我看見一隻如長生形容那般模樣的鳥,落到窗台上。我以為隻是尋常鳥雀,也就沒在意。”     洛神眼裏頗有慮色,半晌,才有些惘然地道:“墨銀穀?怪不得。”她抬頭,見我有些坐立不安,方才展顏:“怎麼,怕了?”     我哼道:“我會怕她?她不過是仗著人多勢眾,在那姑蘇墓裏方才氣焰鼎盛,有本事出來同我單挑,我必輸不了她。況且她也就愛這偷偷摸摸探聽的勾當,若是念著,怎地不來你身邊親自看著呢。”說到這,語氣不由酸了幾分。    洛神隻是看著我,淡淡微笑,眉間卻微有愁色。我忖了忖,聲音低了下去:“經過這事,我有點放心不下昆侖,說不定當時我們回蜀地時,她便已然這般監視上了。昆侖行動不便,日前七叔又帶了三器回去,姽稚一直追逐三器,這落在姽稚那裏,可是紮眼得很。”     洛神點頭,輕聲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我站起來,來回踱了幾步,細細考量一陣,又不免惴惴不安起來,道:“不成,我想早些回去看昆侖。三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