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零,二哥好痛苦。」茫然地看著天花板,我第一次在三弟麵前真情流露。可我想三弟不會懂他二哥怎麽會為一個男人搞到如此狼狽。
「二哥,你需要看醫生。」三弟已經變聲的低沉嗓音稍稍平撫我浮躁的情緒,這個時候的三弟竟比我還可靠。
我不曉得三弟掉落在地上的手機已經打通給大哥,接下來我們所有的對話,手機另一頭的大哥全聽到了。淩晨,大哥趕了回來。
我再次被送進醫院,大哥和三弟押著我去的。幸好我在醫院表現得很正常,所以醫生隻是開了些控製情緒的藥給我吃,然後要家人別刺激我,盡量讓我保持愉悅心情。
回程路上,車內氛圍一片低壓,我試著說話炒熱氣氛,可大哥一臉麵無表情,三弟神情淡漠。
「大哥,小零,對不起,我隻是因為找不到工作太心急,所以才會-」我想解釋我的不正常,可看大哥和三弟都不理我,我突然覺得自討沒趣,也安靜了下來。
這時大哥忽然一個緊急煞車,將車停在半路,手握著方向盤,沒有回頭地低沉對我道:「小舒,你得自己振作起來,否則沒人幫得了你。」
我低首不語,隻覺眼睛泛酸。
然後我感覺到我的右手被人輕輕握住,我知道,那是小零,他在跟我說,他會陪著我,不會讓我一個人孤單。
直到後頭傳來喇叭聲,大哥才踩下油門,車內依舊一片寂靜,我默默地流著淚。
回到家後,爸媽還在客廳等著我們,大哥讓三弟先帶我回房,他則跟爸媽說明我看醫生的情況。
三弟一直握著我的手,直到我開門要進房時他還沒放開,我知道他有話要跟我說,可我卻搶先開口低著頭道:「小零,謝謝你。」
如果不是小零沒將我拿花瓶要砸他的事告訴大哥,我現在肯定不是在家,而是在醫院的精神病房。
三弟並沒為此事多說什麽,隻是語氣平淡地讓我記得吃藥後,鬆開我的手,轉身回房。
有時我真覺得小零比我還像哥哥。
過敏症 -3
花了一些時間將房間整理乾淨,隻有那個破碎的花瓶我舍不得丟。我拿了個盒子將花瓶碎片裝了起來,將它放在床頭櫃上。
吃了藥後我的情緒有比較平穩,不再那麽容易心浮氣躁,可母親還是很擔心我,就怕我會不會哪一天又突然爆發,所以她不再問我有關工作的事,甚至連噓寒問暖都會有些猶豫。
大哥為了我比較常回家,確定我沒事後又匆匆忙忙趕回公司做事,大哥一向是個大忙人。
父親對我也沒那麽嚴厲了,他現在隻祈求他的二兒子能趕緊好起來,別再這般瘋顛。
唯一態度較奇特的是三弟,我常常可以感覺到他若有似無的眼光向我飄來,飯桌上吃飯時是這樣、在客廳聊天看電視時也是這樣,可當我看向他時他卻馬上移開眼光,低頭看著他的書,又是那副冷淡模樣。
我想一定有什麽事發生,可我找不到機會問三弟,他最近要考試,他看書時最不喜歡人家打擾他。
一個禮拜過後,我又決定開始找工作,這次我不再執著於廣告設計這一行業,我隻求有份安定且平穩的工作。
父親對我想找工作一事並沒什麽意見,他也認為我整天窩在家裏對我不好,可母親卻反對得緊,她怕我又太過著急找工作而逼急了自己。
好不容易我才說服母親讓她不用為我擔心,然後開始找一些行政類的工作。雖然領域不同,老板大部份也都不在意我最後一份工作離職的原因,可人在倒楣時真的連喝水都會嗆到,我一直沒收到任何一家公司的錄取通知。
後來我乾脆豁了出去,不管什麽工作都找,不僅在人力銀行投履曆,也看了報紙寄了好幾封履曆表,最後,我甚至連便利商店的收銀員或是速食店的服務員都願意做,隻求有份工作,卻還是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