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醒的獄卒身上。
蘇虹走到牢門前,她的手指握住鐵欄:“……督師,您真的……真的不想逃?”
“為何要逃?又逃去何處?”
蘇虹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忍住:“督師!眼下不是真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了,我……我這就替您想辦法!咱們先離了此處!隻要您同意,咱們……”
小於聽她話裏有話,他大驚失色:“蘇姐?!你想幹嗎?!”
還沒等蘇虹回答,袁崇煥便輕輕搖頭:“老夫不同意。”
蘇虹啞口無言。
袁崇煥又仔細看看她,卻麵帶疑惑:“你這位公公,是東廠的,還是西廠的?以前老夫未曾謀麵……”
蘇虹一怔,她低頭從懷裏掏出麵巾紙,輕輕擦拭掉臉上的化妝粉,這才抬起臉,又笑了笑:“督師,我不是太監。”
袁崇煥盯著她,火把光芒的映照下,蘇虹五官眉眼的女兒之態逐漸顯露出來。再加上她刻意掩飾的柔細嗓音終於暴露,仔細一看,分明是個女性。
“……原來是位姑娘。”袁崇煥的聲音聽起來很驚奇,“恕老夫眼拙。”
“我一開始,也沒認出督師來呢。”蘇虹笑笑,“和畫上畫得不一樣。”
“何處看到我的畫像?”
“呃,這……”
蘇虹欲言又止,袁崇煥倒是笑了笑:“後世將老夫畫成了什麼樣子?莫非是個文弱書生的模樣?”
小於他們大驚!
“督師,督師怎……怎知後世的事情?”
他伸手指指蘇虹他們:“你們幾位不就是後世來的?剛才那位壯士就是這麼說的。”
“我靠!”小於低低罵了一句,“許延州怎麼那麼輕易就暴露了身份?”
“他大概也沒辦法。”蘇虹道,“不和督師說實話,督師不會信他。”
她說完,又看看牢裏的袁崇煥:“督師,您信了他的話了?”
“原本是不信,但我見他三尺之外抬手取人性命,疾如閃電,竟似鬼魅……”袁崇煥想了想,搖搖頭,“老夫在軍中多年,從未見過如此身手,但他說他並未取人性命,隻是讓他們昏過去——這不更是匪夷所思麼?”
“他的確沒有傷獄卒性命。”蘇虹說,“我等剛剛查看過,都還活著。”
“你們是……一路的?”
“是一處來的,但不是同夥。”蘇虹想了想,“勉強來說我們是官,他是賊。雖不太恰當,大致如此吧。”
袁崇煥點了點頭:“想必你們是尋著他的蹤跡到此的?”
“是。所以起初我們擔心他……呃,他會擄走督師。”
袁崇煥大笑:“擄走老夫?”
“督師,您為何不肯跟他走?”
“一走了之,崇煥豈不坐實了通敵之罪?”袁崇煥淡淡地說,“苟且偷生於異鄉,非我所想。”
“那……您的打算是?”
“老夫無任何打算,也不覺得應該有什麼多餘的打算。”他看看蘇虹,卻歎了口氣,“原本是想通了的,你們一來,老夫倒是生了一肚子疑團。現在成了死而不明。那壯士說他不是大明的人,又講了一番不知所雲的話,還給老夫看了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但你們怎可能……怎可能從後世而來?”
蘇虹深深吸了口氣,她挨著牢門在泥地裏坐下,盤起腿:“督師,既然您不肯逃,眼下又暫時無事,有什麼疑問,就盡管問我吧。這也是我唯一能為您做的事。”
小於在旁大驚:“蘇姐!這不行!……”
“什麼不行?”蘇虹回身怒目而視,“他明天就死了!知道或者不知道,對曆史又能有多大改變?”
“可是按照規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