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無應彎腰,拿劍逼住苻堅的脖頸,“我阿姊呢?!說!她被你怎樣了?!”
苻堅眼睛盯著方無應,慢慢道:“她早已不在宮中。”
“……不在宮中了?!”方無應的聲音都涼了,“她去了哪裏?!你殺了她?!”
“我也不知道她去了何處!都說她出逃時跌入渭水……你去了平陽,根本就不肯再回來!又哪裏管你阿姊的死活?!”苻堅說到這兒,他也怒了,“再說你叔父與你一旦起兵,就算她不死也得死!就算寡人不想殺她也沒辦法了!”
“她就是被你逼死的!若不是被你擄進宮去,她怎麼會……”
說到這裏,方無應已語不成調。
蘇虹在一旁,眼看著就要出人命,她不顧一切上前,一把拽開方無應!
“隊長!不能殺他!……”
已經晚了,那柄劍鋒自苻堅喉嚨處,劃下了一道深深的傷口!
血頓時噴湧而出!
“糟糕!”蘇虹慌了,“小於!止血藥!快點!”
那幾個這才反應過來,小於慌忙跑上前,從包裏掏出止血藥還有藥棉,蘇虹鎮定了一下神智,趕緊給苻堅傷口敷上藥物,又手腳麻利地取出繃帶,仔細把傷口裹好。
血還在不斷往外滲,但已沒剛才那麼嚇人了。
“萬幸。”蘇虹呼出一口氣,“血止住就沒事了。”
方無應兀自提著劍,臉色慘白望著這一切,他緊緊抿著雙♪唇。
……雪亮劍鋒,有一滴血滑落。
蘇虹暗暗歎了口氣,站起身道:“方隊長,就算你是慕容衝,我也不會把你當怪物——我一早就說過這話。”
小於也好像下了什麼決心似的,猛吸一口氣道,“我不管什麼慕容衝,我隻管隊長你是我的隊長,這就夠了。”
方無應沒做聲,他頹然扔下手裏的劍,慢慢走回到儀器旁,坐下來。
他佝僂著肩背的樣子,格外刺目。
李建國捏了捏拳,猶豫片刻,他還是來到方無應身邊,坐下。
“……隊長,你不該瞞著我。”
方無應垂下頭,沒出聲。
“我是不太喜歡慕容衝。”李建國尷尬地咧了咧嘴,遞過來一瓶水,“可我不會把隊長你當成他。”
“我難道不是他麼?”方無應慢慢說,終究伸手,接過那瓶水。
“慕容衝可沒有在反恐演習裏救過我的命。”李建國做了個鬼臉,“忘了麼?五年前,咱們在沙漠裏遇到特大沙塵暴,斷了和總部的聯絡,隊長,你把自己最後一瓶水給了我。”
方無應露出一絲苦笑:“還記得那事兒啊?”
“畢生銘刻在心。”李建國嚴肅地說,“如果忘了,那我還是人麼?”
方無應的眼窩有些發熱,他緊緊握著那瓶礦泉水,一時竟無法出聲。
小楊和何勇囁嚅著走到方無應跟前:“隊長……”
方無應抬頭看看他們。
“晚上,咱去哪兒留宿?”何勇眨巴眨巴眼睛,“蘇姐說,今晚必須得和淩局取得聯係。”
“我要蘇姐通知淩局,準備宴席洗塵。”小楊笑嘻嘻地說,“要定小成都最好的包房,給咱隊長接駕!”
方無應埋下頭,他很想微笑,但是淚水卻止不住想往外淌。
但是再抬起頭,他就笑了:“通知所有人,整隊。”
“是!”
小楊他們收拾著兵刃儀器,腳步連蹦帶跳,蘇虹覺得心底暖暖的,她趕緊低頭收拾手中的醫藥包,卻不意看見了那個歪在一邊,脖子受傷的倒黴蛋……
“隊長,他……怎麼辦?”小田有點為難地看看方無應,“就丟這兒,可能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