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認為反犬旁會讓人當成男性,產生反感,於是改成三點水。她老公史遠征的名字意義很明顯,不多言。蘇虹是從soho想到的,林蘭則是為了梅蘭竹菊的惡趣味(梅是蘇虹、竹是方無應、菊是史遠征),至於其他人都是隨便取的,除非文章裏有解釋,否則無深意。

以上,就是人物的來源經過。

讀者應該可以看得出來,我所真正感興趣的,並不是曆史上的這些真實人物,而是經由我改造過後的他們,也可以說我寫的不是慕容衝楊廣……而是方無應和雷鈞他們,我想寫的也不是曆史,而是生命本身,也即所謂“單獨個體的發展狀態”。之前我對古代史興趣不是太大,一直以來閱讀傾向都偏向;所掌握的曆史知識也就到百度百科的程度,不,肯定不如百度百科呢,幸好曆史也不是這篇文的核心,它隻是“掛書的釘子”,因此,我隻需不多的與大眾保持一致的常識——一至少山本五十六我不會說他是好人,嶽飛我不會說他是壞人——這就夠了。留下廣大的空間,我也才好盡力鋪寫我自己心裏的那出戲。

是什麼樣的戲呢?

就是我們自己天天上演的那出戲,命運中的生命。

是到即將寫完時,我才突然發現自己在寫什麼。我在寫“麵對”,就是這。麵對,是個多麼困難的事情!麵對真實的自我,麵對塵封的甚至被時間和世俗給扭曲了的真實過去,以及,麵對從很遠地方生長延續下來的家族樹……當你看清後者時,你會發現,你並不是什麼獨特的果子,你隻是老梨樹上的一個鴨梨,認識到這一點很不易,好些梨一輩子錯誤地堅信自己是個爛掉的石擅——也許它五歲時,看見了一張被PS過的無比美麗的石榴廣告照片~結果這隻梨覺得自己實在太不像話了!怎麼又腫又黃還一身小粉刺呢?!於是它為此痛苦終生,立誌要把自己整成合格的石榴,笑。

我一直認為,生命不僅僅是這幾十年,事實也不是我們尋常所見所想的這麼簡單,我們有限的意識,對這個世界的解讀猶如盲人摸象,並且還會抱著象鼻子自以為這就是全部了。而完全接納所不確定的,遠比認定它不存在要好。哪怕僅僅是釋夢(非常好玩的一個領域),都能讓我驚覺那個“沒被發現的我”。

這個故事裏,囊括了我自己的很多認知,也許因為塞得太多,把它都撐變形了,笑,而且它太長了,我從來沒有寫過這麼長的東西,接近九士萬,老天爺,什麼故事值得寫這麼多字兒出來呢?就因為我也是屬螞炸的放養派,所以不管是種花還是寫作,都不喜歡太拘束,植物嘛,就先盡著它長枝葉長果實再說(我養的寵物、我種的花,全都驚人的健壯~);小說,就盡著它自己說故事,我先要信任它,它自己會知道怎麼辦的。而且我始終感覺,不是我在寫故事,是故事在操控我。它,故事本身早就存在了,存在於某個宇宙,我隻是偶爾路過,瞥了一眼,發現“咦?好有趣的樣子!”(那種心情,估計就和看見陳冠希家電腦的修理工一樣),於是我在那個縫隙前停下來,拿著某些工具,小心翼翼撕開它的防護膜,企圖看見更多有趣的東西,然後,再以一種傳播八卦的熱忱,將它說給我的朋友們聽。

所以,這種“寫作方式”,不可能有什麼大綱,更不可能先給弄個綱要貼在前麵,那樣的話就像給植物罩上個水泥罩,文就“死”了。我隻能邊寫邊等它逐步生長,逐步“自現”,並且一定得反複修改。坦白而言,這麼多年來,我從未成功地在結束之前“全盤把握”過文章的方向,因為它根本就不聽我的。這篇文,是一株非常……奇怪的植物,無數矛盾與衝突都被裹在了裏麵,如果有誰從頭到尾都喜歡這篇小說,那我想,他可真算是個胸懷寬大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