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邁著踉蹌的腳步,抖抖索索地擠在人群中,亂發下的眼神陰鷙地掃描四周。很快,他找到了目標,磨磨蹭蹭地挨到一個女人身邊去。
那女人正在和小販討價還價,雙方用緬甸話吵吵鬧鬧,她的錢包就放在攤販桌上。爾康死死地盯著那個錢包:趕快下手吧,偷走這個錢包,可以換取幾天的白麵,趕快下手吧!
在市集另一頭,紫薇、永琪、小燕子在四處尋找。他們並非沒有看到爾康,但是眼前這個襤褸猥瑣的乞丐,實在差爾康的形象太遠,誰都沒有注意他。
爾康沒有發現紫薇等人,他正全身貫注在錢包上。爾康偷偷伸出手,閃電般扒了那個錢袋,鑽進了人群,飛快地逃跑,像條滑溜的魚。
女人錢包不見了,扯開喉嚨大叫:“有小偷!有小偷!快抓小偷呀!”
小燕子早厭煩了枯燥無味的尋人活動,聽見有小偷偷東西,一下子活躍起來!也跟著那女人大喊大叫,指東指西的。
正在飛跑的爾康,忽然聽到小燕子的聲音,嚇得直跳起來,他急忙回頭看去。
於是他的視線和剛好看過來的永琪兩兩相交。
爾康不願自己現在的落魄樣子叫好友看見,拚命地鑽進人群,不要命似的往前奔跑。
永琪回過神來,大喊:“爾康!那是爾康呀!”
紫薇緊緊攥著小燕子的衣擺,也跟著大喊:“爾康,你為什麼要跑?是我呀!是紫薇呀!爾康,我們來找你了!你不要跑!不要跑!”
一個跑,一個追。終於,在一個肮髒的豬圈裏,永琪等人堵住了多在角落裏瑟縮的爾康。
紫薇一把抱住他,絲毫不管他身上的臭味,發自肺腑地說:“爾康,山無棱,天地合,才敢與君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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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康眼淚奪眶而出,沿著麵頰滾落。紫薇攀住他的身子,抬起雙手,心疼地撫摸他臉上的刀疤、亂發、眼淚和瘦削的麵頰。
他一震,推開她的手,啞聲說:“別碰我,我好髒!”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紫薇連聲喊著,雙手抱緊了他的腰,把頭埋進他的肩頭。
小燕子和永琪,虔誠地站在豬圈外,聽著兩人的對話,眼裏都蓄滿了淚水。
偏在此時,爾康毒癮上來了,啃噬著他的五髒六腑。他撐不下去,身子開始顫唞,他知道毒癮發作時的狼狽,不能讓紫薇看到他這樣!他著急地掙脫她,隻想趕快逃走!
他哀求地喊:“發發慈悲,你離開我!你們快離開我!我要走了!我要去找‘白麵兒’!”他忽然盯著紫薇,急切地問,“你身上有錢嗎?有銀子嗎?通通給我!”
紫薇順從地把自己的錢袋拿出來。爾康一把搶過錢袋,起身就要走,嘴裏飛快地說:“我走了,你認錯人了!趕快回北京去!”
紫薇哪裏還能放他走?她急忙拉扯住爾康的衣角,撲了上去,死命抱住他的腰,不肯放手。此刻說什麼都沒用,他隻想走!紫薇一急,踮著腳,鉤著他的脖子,摸索到他的嘴,吻住了他的唇。她全心全意地灌注於這個熱烈而纏綿的吻裏,無視於周遭的一切。
爾康怔住了,不能思想了,不能呼吸了,多麼熟悉的,多麼瘋狂!多麼甜蜜!夢裏,幻覺裏,回憶裏,期望裏……這一幕都不斷上演過!他不由自主回應著她的熱情,恨不得立即死在這份甜蜜裏!
可是,毒癮不放過他,拚命在他四肢百骸裏蠕動啃噬!爾康驀然驚醒,粗魯的推開了她,嘶吼道:“我不是爾康,不是爾康,我走了!不要再來追我!”他說完,一麵顫唞,一麵拔腿跑。
紫薇看不見,攔不住他,急喊:“永琪!小燕子!抓住他!不要讓他走!”
永琪和小燕子馬上施展輕功,飛躍過來。
永琪迅速的躥到爾康前麵,伸手一攔,迅速都扭過他的雙手,激動地說:“爾康!不要這個樣子!我們沒有人會嫌你,你怎麼會把我們的友誼,我們的‘生死之交’都置之不顧?你今天的痛苦,都是我當初的疏忽造成的,你有氣,對著我發好了!怎麼可以對紫薇這樣?”
卻是最粗心大意的小燕子發現爾康的不對勁:“永琪,你不要扭住他,他好像不對勁!他很痛耶,身上是不是有傷?”
其餘兩人,妄詡是爾康的好友、愛人,此時才注意到爾康的武功都不見了!連反抗的力量都沒有了!永琪急忙鬆手,爾康就癱倒在地,彎著身子呻[yín]不止。
永琪嘩啦一聲,撕開了爾康胸`前的衣服,遍是淤青、鞭痕、刀傷、箭傷……
爾康痛苦的蜷縮著身子,對紫薇伸出手,求救道:“去……去找城東三爺……我、我、我要白麵!白、白、白麵!”
永琪打暈爾康,扛起輕得不似成年男人的他回了客棧,並吩咐那個緬甸導遊去找三爺買白麵兒。
紫薇守在床邊照顧吃完白麵兒的爾康,同永琪和小燕子一道聽緬甸導遊解釋什麼是“白麵”:“這個‘白麵’是一種毒藥,越吃越想再吃!不吃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