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段(1 / 3)

餅夾肉呢。

他雙眼放光的說,對呀,那個好。

我給他倆衛生球,我鄙視你個小鄉巴佬。

快到酒吧的時候,他突然指了指那片水說,我想去那邊坐坐,你先回去吧。我說,這麼巧,我也想坐坐。

坐在石凳上的時候,他站在欄杆旁。晚上的小風兒有點涼,我看著他有點單薄的身子骨站立著,半長的頭發被風吹著,襯衫被吹起來的時候,我又看見了牛仔褲上那個醒目的“lee cooper”的商標。

你這褲子哪兒來得?

程暉送的。他頭也不回地說。

我也喜歡牛仔褲。

我不會給你的!

誰稀罕!程暉送了我不知道多少條。

他不說話了。

你和程暉,從小長大的?

他還是沒接茬,過來一會兒,他突然說:我和程暉哥從小玩到大,他對我可好了,他家有錢,有好多稀罕的玩具,他不給別人玩兒,隻給我。他學習好,我是個皮猴兒,老被老師罰站,先站教室,他就在教室窗戶那兒對著我笑,我對著他做鬼臉兒,後來被罰站操場,他就跑出來陪我,聽說還被他爸給訓了一頓。我爸不要我了,他就讓我去做他弟弟,他說,他要一直跟我在一塊兒。

合著風,他淡淡的聲音穿過來,平靜得沒有一絲感情,也許他沉浸在回憶裏,臉上帶著笑容吧。

後來,他去北京念書,我老想著他。我知道,我對他的那個想法不太對了。我想扳過我自己,我不跟他聯係,也不看他的照片,可是,越扳,就越想,越想,就越想看見他。我終於跑到北京來找他,見到他,我真高興啊。我們一塊兒玩兒了幾天,去長城,頤和園,在天安門廣場放風箏,他也帶我泡酒吧,我們還在酒吧裏跟人打了一架,然後,他拉著我狂跑,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我們跑到學校浴池去洗澡,睡在一張宿舍床上,夜裏頭,我看著他睡著的臉,我真的舍不得離開他啊。可我,還得走。

許然一直背著我,講著他的故事,語氣始終平淡。平淡得比激情更讓人聯想。

他停了好久,忽然說:

他前兩天去看我了。

又是好久。

他跟我說,如果不是我,他不會是個同性戀。叔叔進了監獄,阿姨病逝的那個晚上,程暉哥從北京趕回去的時候,哭得聲嘶力竭,我也許不該摟著他說喜歡他,那樣,他就不會……也許,他隻是太傷心,他並不是想跟個男的做那種事,他可能隻是想發泄自己的感情。就像上次一樣!他那麼瘋狂的舉動,讓我知道了,他已經不是那個會輕撫著我說永遠的程暉哥了。他也許,對我,從來,就隻是當弟弟,他隻是宣泄自己的感情吧。所以,程暉哥他,不是背叛我。是我,讓他成了他自己討厭的同性戀。

我一直說不出話。他轉過頭說。我得說謝謝你,讓我從那裏出來不容易吧?還有,謝謝你請我吃鮑魚,魚翅。

我一愣,原來他都知道。

他轉身向酒吧走去。

“小王八?!”猛然覺得他有什麼不對,我走過去站在他麵前,他扭過去,我掰正他的臉,在月色下,我看到他已淚流滿麵“許然!”

他抬起眼睛哽咽著說“我討厭……北京……我討厭……我自己……”

不知是什麼衝動,我突然一下子把他摟進了懷裏!

燃【13】

人總有一個時刻不受任何思想的控製,當我緊緊把他摟在懷裏的時候,我什麼都沒有想。之後,這份衝動卻讓我驚詫加激動,你知道,我已經自覺泯滅了衝動了。一個人,爛泥一樣地活著,沒有任何追求,什麼都提不起精神,肉麻當有趣,齷齪是生活的時候,再麻木,也會空虛的。我渴望這種滿足,可能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