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老早就發現這位跟別人還成,跟自己在一起的時候特別來起勁,幼稚的可以,不能用人類的語言跟他溝通,
於是一點頭,接著往前走。剛才在茶樓時,老常走得急,把兜裏的錢一股腦地放在桌上讓大爺結賬,現在一摸褲兜就剩下5毛錢了,連公車都坐不了。可一路就這麼走,也太膩歪人了。
眼睛喵到一旁的居民樓,常青開始串著樓與樓的縫隙走。
一般居民樓下的石板路鋪得不齊,加上昨天夜裏一場大雨,到處是坑坑窪窪的土路,常青腳上是花50塊錢買的革鞋,白威腳上是意大利的手工皮鞋,老常琢磨著這麼走應該劃算。
沒一會的功夫,白威的皮鞋變泥鞋了。可少爺愣是一聲不吭接著繼續走。
倆人光顧著較勁了,將《都市叢林安全守則》忘在了腦後。那中國的樓牆根,要沒帶安全頭盔,你還敢走?
也不知誰家夫妻吵架,火力升級,把玻璃果盤扔下來了。挺漂亮一小果盤不偏不倚,正好砸在白威還裹著紗布的腦袋上。
老常隻聽“啊”的一聲,回頭一看,白威已經臉朝下趴在了地上,白紗布開始往外冒血,旁邊是那個滾來滾去的果盤。
常青嚇了一跳,連忙跑過去攙白威,然後抬頭罵到:“誰他媽扔的果盤。”整個大樓連一個探頭的都沒有。
眼看著白威跟爛泥似的癱在地上,常青感覺手腳冰涼。上回雖然是自己下的黑手,可自己手下留著分寸呢,那果盤也不知道幾樓扔下來的,真真能要人命啊!
常青背起白威,撒腿往居民樓外跑。準備攔車去醫院。白威被顛醒了。發現自己又趴在了常青厚實的肩膀上,腮旁緊貼著常青汗津津的脖子。鼻子裏充盈的除了血腥味,還有常青身上久違的體味。
常青走得急,忽然感覺有軟綿綿的東西在琢著自己的脖子。
回頭一看是白威在有氣無力地親著自己。
要不是情況緊急,常青真能樂出來。
四十五
“嗨,你沒事吧?”
白威腦袋昏昏沉沉的,嘴蠕動的半天也說不出來話。老常怕他失去意識,拚命跟他說話。
“你還記得我上次背你不?你小子被個車禍嚇破了尿袋子,在老子背上玩‘飛流直下三千尺’跟你說啊,這次你把尿給我憋住了,身上這衣服可是跟別人借的,不能弄髒了!”
話剛說完,脖子邊濕濕的。常青以為他淌哈喇子了。可回頭一看,白少爺那眼淚成對的往下掉。常青真慌神了。
“媽的,你哭什麼?不是被砸傻了吧?你挺住啊,咱馬上就到醫院了!”說這話時,白威已經撒開歡地哭了起來。
終於到了馬路邊上,常青開始攔車,幸好有個司機好心,停了下來,載著倆人去了醫院。
等白威進了急診室,常青才虛脫般地坐在了走廊的長椅上。順手摸了下脖子,滿手黏糊糊的液體。
用手指頭搓搓,操!大鼻涕!
可現在找誰算賬去!就腦袋開瓢那位?看那下不輕,萬一孩子打傻了怎麼辦?自己憋了半天的勁找誰報仇啊!
姓白的,甭以為你傻了老子就能放過你。
嘴裏磨著牙,可人已經坐不住了,在走廊裏來回的打轉兒。醫院打掃衛生的阿姨不高興了。
“嗨,知道尊重別人的勞動成果不?你那個泥腳別踩來踩去的!我跟在你屁股後麵擦兩個來回了!”
常青衝著阿姨一呲牙,又老實地坐在椅子上。
可不來回溜了就控製不住居然想抽煙,自己早就戒了,哪來的煙啊?
癮頭來了,常青習慣性的把手指頭放到嘴裏啃,這下好,帶鹹味的,白少爺的那點子玉露瓊漿一點也沒浪費,老常結結實實地嚐了鮮。常青惡心得往地上吐了好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