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囚禁(1 / 3)

半夜,急聞天機觀腳步淩亂,一片嘈雜,倏忽一切歸複平常。

在一邋遢至極的囚室之中,一個一臉憔悴卻又眉宇之間透露出浩然正氣的青年蜷縮在牆角,時不時地呻吟.身上鞭痕火辣辣的疼得厲害,不時痛得他咬牙咧嘴,聲聲哀嚎.

路恒漸漸清醒,被鞭處肌膚重生,麻癢難忍,便蹭著牆壁,又抵又擦,才稍微好受點。

幾個同門師兄妹在木欄前不禁惻隱,都不太相信眼前這位全派最循規蹈矩的師兄會做出毒害長輩和長老的齷齪事!

其中一位名叫靈鎖的小師妹挨近身來,半蹲而下,輕聲說道,“護法以及幾位長老皆被人下了醉妖軟筋散,修為被凝固不少,胡真長老傳令,不得外傳,否則重罰”。路恒這才知曉,默默不語,心道“此事當真怪異”。

不久,又聞天機觀中一陣爭吵,喋喋不休,良久剛止,又聞劈劈啪啪一陣聲響,似是有人打鬥,囚室眾弟子皆好奇前去觀看,一時聲盡才回轉。

靈鎖見路恒一副好奇模樣,不得不告訴他,“護法,長老們道是出了內奸,互相猜疑,終於一言不和,動手打起來,剛剛平息”。路恒擔憂道,“她們沒什麼吧”。靈鎖以手護嘴,輕聲道,“沒事,沒人受傷”。他這才稍微放心,隻道自姥姥閉關以來,塗山事情不斷,怕姥姥懸心。

身上麻癢漸止,出了一身熱汗,路恒這才漸感疼痛全失,一摸傷處,果然鞭創不複存在,被鞭處反而生出嫩嫩的肌膚,半點疤痕也無。他舒展舒展筋骨,惹得眾女弟掩嘴笑個不止,道是你就消停些吧,沒見個好了傷疤就忘了痛,適才還要死不活,如今卻如此跳躥。

路恒笑笑道,“傷口痊愈,自然得高興高興,難不成遍體鱗傷,還能高興”。眾弟子也不睬他,任他有一搭沒一搭講著笑話,逗人開心,逗得興奮處,才勉不了掩嘴笑一回。隻聽他又道,“墨萼師姐,我知道你最致命的缺點在何處”?墨萼好奇笑道,“你倒說說,所在何處”!路恒一本正經,搖頭晃腦地道,“不得縱躍”。眾弟子一陣愕然,不明所以。聽他道是墨萼師姐所著裙衣最短,大腿露了一半,如若縱躍而起,豈不被人瞧見裙底風光,這才恍然明悟,笑不可支。

墨萼滿臉臊熱,薄怒道,“好你個小魚兒,拿師姐開刷不成”,說著,上前欲打。路恒早已縮至牆角,不停叫喚,“來呀,來呀”,直氣得她牙癢癢,可囚牢甚寬,夠他不著,也是無可奈何。

眾姐妹將墨萼拉至一邊,好心解勸道,“師姐,你就不要生氣了,他本就是一隻色魚,你又不是不知,任他說吧,你隻捂起耳朵,不聽便了”。雖不知效果如何,可路恒聽來,沒想到師姐妹們早送了自已一個“色魚”的綽號,頓覺十分有趣,心裏樂嗬起來。眾姐妹們忽聞他嗬嗬自笑,不明所以,遂問詢,“你自個兒傻笑什麼”。他洋洋自喜道,“待有時間,我將你們一個個拿來色”,直羞得眾姐妹嬌嗔薄怒,啐聲不止,滿麵臊熱,任他千呼萬喚,始終來個背轉身子,不予理睬。

四更時分,路恒分外疲倦,漸有困意,便蒙蒙睡去。漸至五更,隻覺有人搖晃自已,立即醒覺,睜開惺忪雙眼一瞧,卻是一個玄衣蒙麵人,身材小巧,料得是位女子。他心下甚是好奇,心道,“難是是賈師姐,或者是巧英”。忽聽蒙麵人低聲道,“我救你出去”,不出聲不打緊,這一出聲,路恒渾身一機靈,雖知她捏著嗓子發音,怕被認出,可即使尋聲逐源,這聲音也極少聽見過。

蒙麵人一雙妙目更是精光耀耀,倒使他不知不覺向牆壁倒退了兩步。蒙麵人眼眸中流露出大惑不解的光芒,“怎麼,你不想出去”。路恒猶豫道,“反正此禍由我闖出,我不想逃走,累及姥姥。”蒙麵人將銀牙一咬,神色嚴重地道,“實話告訴你,你今夜不走,恐怕有性命之虞,蒿山絕不會放過你,絕不會讓你活著。即使姥姥出關,她也保你不得,況且姥姥為人你也許並不清楚,她平素和藹得緊,一但遇到重大關節,特別遇到法與情的兩難選擇時,她會毅然決然選擇前者,多年前,她的三女兒被幽囚狐丘山,便是活生生一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