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宇笑著攏攏衣袖,“不用排隊了”。老鴇堅定地搖首道,“不用了”。天宇向身旁不敢入座,始終立著的路恒一瞧,笑向老鴇道,“我兄弟還是青瓜,沒見過這些,我攜了他同去,老媽媽媽不會反對吧”。
老鴇臉色微變,心中嘀咕道,“隻道你當真闊綽,卻原來打算著來雙的啊。唉,算我有眼無珠,瞧走了眼,如今銀錢已收了,還能怎的”。她終於笑道,“好說,好說”。一時,她散去眾位姑娘,喚來一個丫頭招待,道是待時間到了,便來傳喚,她自去不提。
路恒心跳得欲出腔,羞赧地道,“大哥,咱們兩人同上”。天宇笑向他耳邊道,“如此才刺激,嗬嗬,這可是你的初次,大哥怎會隨便請個姑娘”。
路恒甚是感激,不覺兩盞茶過去,尚不見傳喚,天宇已等不急,在房中踱來踱去,再過得半小時,隻見隔壁房門被開,門上一位虯須的家人打扮的壯漢向樓下一揮手,瞬間從樓下奔上十幾個大漢,瞧那步法身姿,皆是便衣官人。
路恒亦向窗外眺去,乍見那虯須壯漢竟是汝南府衛瓘,不禁微驚,一時,衛瓘與眾人躬身時,眾隔壁房中步出一位精瘦老頭,年紀七十以上,卻步態健朗,兩目炯光奕奕。衛瓘向那老頭笑道,“主子,可滿意否”。老頭笑拈白須,不置可否,在眾人簇擁下,下樓而去,不時便踏出願君長來。
路恒心中七上八下,心道,衛瓘既然稱他為主子,難不成這老頭竟是汝南王司馬亮不成。
天宇終於挨到眾人一去,果見老鴇前足剛送走那夥人,後足返踏入門檻,向這邊揮手,尖著嗓子道,“公子爺,到時候了,快進去吧”。
天宇牽著路恒,步入隔壁房中。身還未進,迎麵一陣幽幽茶香,路恒心中發奇,“從啥時候起,修真界開始流行茶香了”。
丫環掩門自去,甚輕,未發出半點聲響。路恒驀然瞅見門扉已閉,倒緊張不少,他提提裹麵玄巾,終於鎮定,但見粉紅羅幕重重,無風靜立。室中焚著檀香,時時沁入心肺。
“叮叮”兩聲,兩人同時一驚,卻原來是兩下琴聲,轉過拽地羅帷,始終隻聞琴聲幽幽,卻並不見人影。
天宇一陣心急,竟狂野的抱住帷幕,一陣扯拽,紛紛脫落,終於,隻見粉紅羅紋繡帳前,一位麵裹素巾的女郎正手撫瑤琴,那女子俄爾抬首一顧,當真秋波瀲灩,蕩人心魄。
琴音幽絕,如泣如訴,路恒雖不懂音律,亦被其感染,忽覺眼前女子似滿腹心事,滿懷幽怨,無處可訴,這才深寄於琴。他拉住蠢蠢欲動的天宇,終至一曲既罷。
那女子似於此時,才驀然醒來,乍見身前兩人,竟是一驚。隨即斂絲淡淡而笑,“兩位官人請了”。天宇乍見這位美人,身著朦朧羽衣,如沐中初起,欲上前抱個滿懷,哪料這女子卻與往日所見所曆大有區別,隱隱有出世之態,倒逼得天宇那份猿心不敢妄動。
路恒瞅著她,忽覺似曾哪裏見過一般,終於,於她的眼眸中,不經意傳至一股冷芒,嚇得路恒心兒一陣緊縮,他隻覺渾身不自在,忙牽了天宇衣袖,道,“咱們走吧”。
天宇笑拍他胳膊道,“兄弟,怕什麼,大哥初次時,亦與你一般,不怕見笑,那時大哥還尿濕了褲子呢。這愈是見著傾城般女色,愈見羞怕的毛病兒,人人都要犯一遭,不過,隻要你挺過去,漸漸就會適應的”。
路恒努力點頭頭兒,努力想克製自已不要緊張,不料渾身躁熱之下,忽覺鼻頭一爽,以袖一抹,竟流出血來。天宇欲作惡狼撲上前去,忽聽那女郎掩嘴笑道,“你兄弟快不行了”。
天宇回首一瞥,驀見路恒滿麵血漬,一嚇非輕,忙傳清水,拍他後頸,好一陣,才止住血。路恒退意更是急切,道,“大哥,我怕是不行的了”。
天宇無奈地道,“好吧,那麼由我來做,你在一旁看著,不過,你可要瞅仔細了,下次你得上陣”。路恒笑著答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