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桃說,絕世香丘的桃瓣皆有靈性,如果以其入藥,可愈路恒的瘋症,碧桃還說,絕世香丘乃神界賜予桃源的一處禁地,好幾個世紀未被開啟,不過今日,卻要破先例了,隻為路恒,她又重複一遍,路恒是未來六界之主。
樂清說,“香丘不被世人發覺,隻因有神界的封印,路恒欲前去香丘,須得沐火鳳凰的血滴,不過,他需要人照顧….”,巧英隻覺前途甚有光亮,她心切地答允,願一輩子陪在路恒身邊,香丘亦不例外。
樂清又道,“此去魔界,困難重重,香丘被封印多年,其內不知是否暗藏凶險,前途未知”。她不是打擊積極性,扼殺希望,她隻是就事論實,給一些認為有用的提示。
隨後,三位長老幻出一隻沐火鳳凰,引血入路恒與巧英體內,行程即將開始,樂清道,“此一去,徑向東行,待路絕之時,隻需破指,灑點空中,香丘之門自會開啟。”
依依一直未說話,待兩人出青羊觀後不久,她終於再也按耐不住,她追上兩人,幻出一柄仙劍,名為“落英”,她將此劍贈於巧英。待巧英牽著瘋巔的路恒,消失在路口時,她還是望眼不去,她不知道,為何會對這兩個後輩的前途如此憂心,她亦不知道,這種莫可名狀的情愫從何時開始生根,從何時開始發芽,她隻知道,這兩個人冥冥之中,或許與自已早有牽連,隻是尚未被發覺而已。
巧英很慶幸,一路上並未鶴鳴山弟子的追尋,這倒省不少麻煩與耽擱,這日,兩人行至浙江鎮海鏡內,於招寶客棧落腳,待日落時分,不料向棧內走進幾個鶴鳴山弟子。巧英一驚非小,隻因路恒嚷著房間內不好玩,非要去大街上遊逛,她無法,隻得用繩索捆束了他,再向他嘴裏塞了一個熱饅頭,隻能如此,才不會被鶴鳴弟子發覺,也隻有這樣,路恒才少些性命之險。
如此一來,巧英雖可鬆馳一陣,不過路恒卻不爽,不知為何,他竟然不哭不鬧,兩隻眼兒怔怔,水汪汪的。
任巧英如何逗他,他隻是不言不語,獨個人傷心發呆。巧英因此不快了一些時分,終於再瞥他時,見他似受莫大委屈般,珠淚撲撲滾落。不知為何,直至此時,她才倏覺師哥雖瘋了,如此對待一個瘋子似是很過份。
她又千百般叮囑他隻可在房間內玩,不許踏出房門半步,也不可大聲喧鬧。路恒不解地搖著頭兒,似拔浪鼓般。由於與瘋後的路恒相處時日漸多,巧英亦摸索出一些方法,每當這等僵持的時刻到來時,她便巧弄言語,哄道,“師哥,乖,乖,如若你聽話,師妹才會喂你吃飯,侍候你沐浴,陪你睡覺,你覺得怎樣,如若不肯,那就拉倒”。
果然,路恒急切的點著頭兒,待繩索被解後,亦安份得如個深閨姑娘般,安靜的陪她坐著,不再折騰。
她笑了,笑得很嫣然,她覺得甚是有趣,又甚覺奇怪,師哥畢竟是瘋了,為何往日塗山上的習氣竟於此時又顯露了出來,而且愈發厲害。
夜裏,巧英怎麼也睡不著,不知為何,她隻覺得這一路,似乎總在人在旁,在旁呼吸著,伴隨著,可不論她如何搜尋,始終未果。不過,路恒卻是睡得正香。
二更時分,她才熬不住,分外困乏,朦朦似有睡意。
三更時分,她被一陣藍幽幽的光耀驚醒,手摸之住卻不見路恒,她一彈而起,更是驚詫難言,原來路恒正抱貼著落英仙劍,神情恍惚地喃喃自語,“你好呀,落英,你好呀…”。
巧英甚覺奇特,終將目光投在落英劍上,多日以來的疑雲終於有了眉目,原來一切蹊蹺皆出在此劍之上。
她接過落英,細細打量,伸手摸出,隻覺如溫水拂過,甚是舒服,又似摩著女子細嫩的肌膚。這一摸,她倒是一驚,她知道,許多仙劍皆內蘊靈魄,隻不知,祭煉這柄仙劍之時,裏頭是否亦蘊含著某人的生魄。
她拉路恒上床休息,不料他竟然死抱著落英不肯鬆手,也是無法,巧英隻得任他抱著仙劍入睡。
一夜無話,且說次日兩人早起嗽洗,透過窗戶,見鶴鳴山眾弟子正結隊出棧遠去,巧英這才稍放懸心,隻想在招寶客棧多逗留時日,以待鶴鳴山弟子去遠後,這才動身上路,隻是她想不通的是,鶴鳴山與師哥結下諾大仇怨,他們明明已至客棧,為何不挨間搜尋。
又過了一日,繼續瞧見不少官兵,經向小二打聽,原來皆是些汝南王的軍兵。夜裏,這些軍兵皆入住招寶客棧,喝酒猜令,鬧得天翻地覆。不時,有幾位醉酒官兵誤撞入路恒這間房中,皆被巧英一掌擊暈,隨手扔出窗戶。
沒想這些官兵次日醒轉時,甚覺身上疼痛,雖不知發生何事,但於醉中之事略有二三分映象,終於尋至房間。巧英見禍事已發,隻得牽了路恒,奪窗而逃。
百餘騎快馬加鞭,縱然二人輕功卓絕,可奈何這些不懂人言的牲畜,待行至莊市地區,巧英再也支撐不住,將被追兵迫近。
且說路恒隻覺如此奔飛甚是有趣,忽覺身旁無影,待驚覺回首時,巧英已落後十餘丈,不久與官兵交起手來。他奔掠回轉,幾個起落,將幾人打跌馬下,撈了巧英於身前抱定,夾馬疾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