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你還不呢!”他搖了搖頭,語音堅決:“你愛玩愛熱鬧,就多玩幾年吧!我不想太早有個孩子來和我分享你的愛。”
她看了看老公一眼,眼光古時古怪。“豈有此理,”她半信半疑地呢喃道:
“哪有這樣子的?男人不都是急著傳宗接代,要老婆多多加油的嗎?怎地這套公式到了我家,變成我要拜托他讓我生一個?不通,不通,沒見過做父親的居然和未出世的兒女爭寵。”
“別想了,除非你認為大哥每天陪你仍不足以使你滿足。”
“可是你太忙了。”
“我可以去找元元玩啊!”眼看一時難以說服他,寶寶也就不響了。她自己都還沒真正成熟,怎麼突然想做母親了呢?也是聽了那些領主夫人、堂主夫人,每隔一段時間,便悄悄來問:
“有喜了嗎?”被問的次數多了,好象不生一個很對不起誰似的。
衛紫衣的心情強比她沉重多了,漆黑的眼中,流轉著複雜難言的光輝,有些心痛,有些遺憾。對於擁有一位外貌出眾,能夠克紹箕裘的兒子,他曾有過憧憬,可是,一想到這兒子必須用寶寶的性命來換,他寧可不要。他私下問過幾位名醫,都說天生心髒較弱的女人生孩子很危險,當然,也不乏母子均安的例子,但畢竟是少數,最好先跟老天爺打個商量,不然,就賭一賭她的命運吧!
當時他暗罵名醫胡塗:“拿寶寶的性命來賭?說什麼也不幹!”他心裏已有了決定,下意識的將愛妻擁得更緊,她耳旁清清楚楚的說著:“不要去想孩子的事吧,隻要我倆能在一起就夠了。”
“大哥不愛孩子嗎?”她有些困惑。
“不愛,”他猶豫一下,果斷地說:“我隻要專心寵你就夠了。”
他這樣一說,寶寶更不好堅持,隻咕噥一句:“我很喜歡孩子呢!”
“因為你本身還是個孩子嘛!”
“亂講,”她回過神來反駁道:“我哪裏還像個孩子?”
他淡淡的笑了笑,樂意移轉話題,順便吊一下她的胃口。
“你說呀!”
“你這對眼珠子不就像個大人,”他從容的說:“神光靈動,機巧麵出,每回你眼珠子一轉,就有人要倒黴了。”
寶寶眨了眨眼,又轉了轉眼珠子,好象真有那麼一回事,忍不住咳嗽一聲,嗬嗬大笑起來,嬌憨的神態格外惹人心癢癢的;連衛紫衣也笑了。
人生難逢開口笑,富貴榮華總是空。愛笑的人,才有好的命運。
※ ※ ※
一天涼月,三五疏星。
朦隴的子夜,冷清的月光照在冷清的水塘上,水塘畔恒無喧囂,魚兒也不躍浪。
山風習習地吹來,帶著山間林木清新的氣息,柔柔的、輕輕地,好象慈母的手吹撫著水麵,又拂過石上小烏龜的背脊。小烏龜伸出頭來舔甜冷月清風,一道光芒閃過,小烏龜幻化成人形,變成一個模樣可愛憨厚的少年,說他十一、二歲也像,說他十三、四歲也像,說不大準,一任夜露沾衣,對著冷月寒星笑得稚氣:
“嫦娥仙子,久違了!眾位星君,久違了!可惜你們不能下凡來玩玩,這凡間景色比仙境繁複多彩,嬌花豔蕊的芬芳比仙界更濃鬱,我偷溜下凡是對的,當能不虛此行。”
他的爺爺千得得道的老龜仙,他是小龜仙,不過,大家都叫他小烏龜,聽習慣了,也覺得親切順耳。小烏龜看看左右,同伴猶不現身,忍不住飛至塘邊叫喚:
“小龍王,小龍王,這裏沒人,你可以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