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段(2 / 3)

夕陽沉下去了,昏色漸漸地深了。

駿馬與馬車在平靜中緩緩地前進,店家門口開始上燈,人聲開始沸騰。這是夜晚了,聞得到食物的香氣了。

至於此地的村民呢?寶寶心想,他們與其它地方的人們都是一樣的,沒有太大的不同。商人嘛,都使你掏腰包;客人嘛,殺價省下一個子兒也是好的;農人嘛,想使在田裏的血汗換得全家溫飽,等來冬過年時有能力宰一頭豬或一隻羊;

婦人嘛,隻願能從繁忙的家務中喘口氣兒;少女嘛,忙著想未來夫婿的模樣;小孩嘛,最懂得尋找快樂,動靜皆好玩。

他們的生話不盡然是體麵而無暇,卻很真實地在活著。有比這點更形重要的嗎?再也沒有了。

“寶寶。”席夫人輕拍她肩膀,招呼道:“餓不餓?要不要吃些點心?”

寶寶收回視線,笑著對她搖搖頭。

“我也不餓,”席大人歎道:“雖說是坐在馬車裏,比不得馬上趕路,坐久了卻了腰酸骨硬,胃口大失。”

“待會兒洗個澡也就好了。”寶寶是練武人,又常在外麵走動,旅途疲乏的感受不如席夫人深。

在此說一個題外話,寶寶還未和衛紫衣成親前,一直叫席夫人為“席媽媽”,而今她成了大當家夫人,再用舊稱呼等於要衛紫衣也跟著矮一輩,席夫人說什麼也不敢承受,可是,跟著衛紫叫她“席嫂子”也怪怪的,便改口叫她席夫人。不過,寶寶堅持他們仍叫她的名兒,隻有在正式場合才叫她一聲“寶夫人”或“當家夫人”。

“也許我現在才提是嫌晚了些,然則,戰平家能騰出四個房間容納我們這些人嗎?”席夫人細想一會,猛然記起要問。“你也不了解戰平的家世嗎?”寶寶失笑了起來,略略提高了聲音說:“若不是這次來到八姓,我也沒想過要動間戰平的家世,可見得此君平日是多麼沉默寡言了。我聽大哥約略說了大概,似乎他家境不錯,父親從前是做鏢的,賺了不少,直到元配去世,才體悟到對妻兒的忽略太久了,從此金盆洗手,隱居到八姓莊,購置田產以養餘生,後來經人介紹續娶了杜氏,又生下一女一兒,如此一來,隻想老死斯鄉了。”

席夫人是聰明人,自然了解有那樣的家境,屋宇不會太小,騰出幾個房間不是難處。戰平的妹子戰流虹先出嫁,隔三天,戰小春迎娶宋淨瓶,熱鬧是夠熱鬧廠,但忙忙亂亂的情況也是可想而知的。

“怎麼戰老夫人沒想到要為戰平娶一房妻室嗎?”寶寶聲色不動地問道。

“也要他自己願意娶啊!”

“就不知道他喜歡什麼樣的姑娘?”寶寶用求教的眼色看著席夫人,“是一般‘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良家女子呢?還是出身同道的江湖女俠?”

“這可就難猜了。”

“找個機會直截了當的問他吧!”

於是,躍躍欲試的欣然笑意,從她嘴角流瀉。

她玩過的花樣太多了,就是沒玩過當紅娘的滋味。反正她閑著也是閑著,多的是時間和戰平窮蘑菇,非想法子磨出一個戰平夫人不可。

抑鬱寡言的戰平,如何敵得過舌燦蓮花又不按牌理出牌的秦寶寶?何況,她還有幫凶哩!

“席夫人,咱們聯手出擊吧!”

“沒問題。”

騎馬在後麵護駕的戰平,沒來由的打了個寒顫。

‘未曾吃飯終算早,未曾做親終算小’,你戰平要一輩子被人當小孩看待嗎?光此一句,就要他棄械誠服。寶寶得意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