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匆匆流逝,轉眼春暖花開,蜂遊蝶戲,然後,彷佛才一眨眼工夫,已是紅了櫻桃,綠了芭蕉。懷孕到第七個月,寶寶已是躺在床上的時間多,下床的時間少,這對生於天性好動的她,不外是一種酷刑。可是,這回她表現出十分堅毅的耐力,從不叫一聲苦,教衛紫衣看在眼裏,愈發不忍、心疼。
寶寶反過來勸他寬心。“我知道自己的身子,多躺在床上,可以少吃很多藥,所以,我會忍耐。我不要我的孩子生下來和我一樣,是個藥罐子。”
“你多慮了,寶寶。”他心中掠過一陣尖銳的痛楚。
她咬咬嘴唇,眉頭輕輕地戚攏了。“不,我自己大夫,我知道多吃藥對胎兒不好。大哥,你不知我多望孩子像你而不像我,像你一樣英挺俊逸,卓爾不群,像你一樣頭腦機敏,果斷勇敢;最要緊的,像你一樣健康。”
“傻瓜!”他把她擁進懷裏,心酸不已。
“我才不傻呢,這是我最大的心願。”
“我最大的心願是你好好活下去,至於你肚裏那小子,最好別害你吃太多苦,否則我跟他有一筆帳算!”
她古裏古怪的瞪著丈夫。“什麼小子不小子?這是你的親骨肉。”
“我知道。”衛紫衣對孩子的愛是有條件的,就是:“你能夠平安生產,化險為夷,我自然會疼愛我們的孩子。”
寶寶抬起有些兒溼潤的眼珠,默默的瞅著他。他一直擔心,心裏的負荷看來比她更重,她愛撫著他的臉,胡碴兒都冒出來紮手,她溫存地撫著,整顆心充滿了對丈夫與憐惜與摯愛,用輕柔的語調向他保證:“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他欣慰地擁著她,看得出她眼中堅強的意念,懂得她話中有話。不過,到了要生產的時侯,她所受的痛苦並不比一般婦人少。孩子提早半個月急著出世,一下子使她全身飽嚐到一種急遽而尖銳的疼痛,差點一口氣要喘不過來,像是麵臨死亡的邊緣,和死神擦身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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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生孩子不是說生就生,要陣痛好多次。
寶寶躺在床上,和她肚裏的小家夥一起奮鬥著。她時而發出微弱的呻[yín],時而發出慘厲的尖叫。被謝絕在門外的衛紫衣,幾次想衝進去看個究竟,全被幾位領主給拉住,展熹是有經驗的,說的話比較有說服力:“女人生孩子,從古到今都是這樣子叫痛的。”
衛紫衣無法不緊張,陷入痛苦與紛亂中。
兩個時辰的焦慮守候,在一陣“哇……哇……”的亮響哭聲中得到喧泄,衛紫衣終於鬆了口氣:寶寶該擺脫掉痛苦了!
展熹頭一個向他道賀:“魁首,恭喜你了,聽這哭聲多透亮,分明是個男娃。”他很有信心的判了性別。
其它人都還有些將信將疑,這時陰離魂的夫人出來報喜,說:“母子均安。”
席如秀大叫大笑:“是個少主,金龍社的少主誕生了!”
衛紫衣這才有了喜悅的真實感受,整顆心歡騰定來,他做了父親。
他不忘“用人不疑”的古訓,為新生兒子取名:衛不疑。◆◆
一個月後,紫玉竹利產下一子,欣喜若狂的張子丹為孩子取名:張君鶴。又過了十天,展蕉如願獲得一女:展雨蝶。
眼看別人都做了父親,‘輸人不輸陣’的席如秀占已癡癡地盼望著。奇怪的是,十個月都過去了,席夫人仍沒要生的跡象,找大夫診脈,又說一切證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