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幾乎都在商少長的安排之下,卻不得不服從他的安排,因為誰也不能否認,他的安排,是迄今為止最好的安排!
而且,我們隻有選擇他的安排。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幾聲叩門聲,一個清脆的女聲在門外響起:“白姐姐,商公子為你開的藥已煎好,優華已經為你端來了。”我收攝心神,沉聲道:“是優華麼?進來罷。”
聲音剛落,優華推門而入,美麗無雙的臉上也增了幾絲憔悴,這次歸雲莊內進了刺客,鈴鐺兒慘死,雲逸揚又生死未卜,使得每人都憂心憧憧。優華將紅漆木盤上的藥碗遞到我手中,道:“這是商公子寫的方子,優華拿去煎的,商公子怕白姐姐嫌苦,特地讓我多加些蜜糖。”
怕苦?笑話,我又不是小孩子!
商公子寫的方子……商少長怎麼會為人看病?!我想及此,藥碗端到嘴邊並不喝下,眼睛滿含懷疑神色地看著商少長。
商少長嘻嘻一笑,道:“我那點開方子的三流本事,還是和炎涼學的,她平時總為我配置一些傷藥帶在身上,就是因為我總是打打殺殺,少不了帶傷掛彩。炎涼醫術不能說是無雙,但也是天下少有了,這次雲逸揚先保住小命,就是用了她的封玉散。不過……”商少長頓頓,顰眉道:“炎涼從未配過‘蝕骨’的解藥,因為……雲逸揚是第一個在‘蝕骨’下仍活著的人!”商少長緩緩道:“這‘蝕骨’毒性最為詭異,那天我費了五成功力,才勉強將他全身毒素壓住暫時不至發作,卻不能將其驅出,眼看這毒藥一點點地耗盡他的精血,可真不愧為‘蝕骨’之名!看來隻有炎涼才能對付此等狠辣的毒藥了。”說完,商少長看看我蒼白如紙的臉,道:“你也沒有好到哪裏,炎涼可從未給我準備過驅寒清肺的藥,我隻能憑記憶為你配些,也隻是不能治本,還要讓炎涼為你一施聖手。”
我看了看商少長,端起藥碗一飲而盡。
這藥湯入口並沒有想象中的苦澀,反而有一種清甜的蜜糖香氣。看來優華在裏麵放了不少蜂蜜。雖然商少長隻說他是三流本事,但確實這幾天我胸口的窒塞之意大減,也甚少吐血。
“那我們就馬上上路去找夏炎涼,還等什麼?”
“不行,在離開歸雲莊之前,必須還要先找一個人。”
“誰?”
“霍老人!”
“雲逸揚的傷勢不能再拖,你的病也要盡快醫治,我們必須要找一個可以保護歸雲莊的人。”商少長說:“因為現在任何一個三流殺手,都可以將歸雲莊夷為平地!”
我顰眉道:“可是……現在誰願意為歸雲莊出這個頭?
“霍老人……他現在的日子太清閑啦,清閑得幾乎隻是個普普通通的老頭子了。”商少長往椅子上一靠,懶懶說道:“有他派人保護,歸雲莊當得平安。”他抬眼看看我,悠然笑道:“衣衣,你可願意和我走上一遭?”
我看看他,道:“我好象沒有說‘不’的機會。”
看著商少長笑得輕鬆無比,似乎什麼事情在他眼裏都可以安然解決,但心思之慎密,處事之妥當,我見過人中罕有匹敵!見他未言幾句,便將現下要事分析安排得清清楚楚。卻又似隨意輕鬆,好似什麼事情都不放在心上,誰又能想到這個笑得溫和又無害的年輕人,居然在孟慶行刺當天,用秋水刀無情斬殺了五個殺手!後來優華對我說,幸好我那天暈了過去,否則當時血濺當地的場麵,足可以讓我再暈一次!
商少長見我深思不語,道:“你現在的身體雖然弱,但去見那個老頭子,應該還是不妨事。”他起身一把拉起我的手,笑道:“這就走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