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
林淮有那麼一瞬間,心跳仿佛都要停止了,卻見柯蒂斯無奈地攤手,而後溫和地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沒有用力,卻像是有千斤的重量,他說:“小路可,這裏是你的空間,空間的每一點變化都需要你的努力。世界上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就比如沒有人一直站在別人前麵,隻能景仰無法超越;也像是沒有誰失去某個人會活不下去,時間會帶走往昔的記憶,再深的感情都有可能會被遺忘。可是,如果你確定此時此刻是珍惜的,也不願意再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活在痛苦的回憶中,不要讓自己後悔,勇敢地去做吧。”
送走柯蒂斯,林淮留下來守著往生花。柯蒂斯的一番話讓他頭腦很亂,一大堆紛亂的思緒需要整理清楚。回旋在腦海中最多的還是那一句——需要幾十年的時間,幾十年,他等得起嗎?
“喂,你說,我該怎麼辦呢。幾十年過去,我就成老頭子了,你要是還這麼年輕,會不會不要我啊。”林淮戳著小瓶子,自言自語道,“說起來,你真的很過分,隻是去看一趟自己的父親而已啊,怎麼就把命都賠進去了!虧得我這麼信任你,真是讓我失望啊。我應該怎麼辦呢?”
林淮決定動身去斯林米亞雪山,那裏是往生花綻開的地方。
柯蒂斯早就給了他答案,空間對於往生花的成長不夠成熟,那麼就到環境真正適合它生長的地方求得生機。傳說中,往生花終日與嚴寒相伴,是聖潔的雪地上唯一的亮色。而斯林米亞雪穀,便是大陸上最冷的地方。
告別家人,獨自踏上前往雪山的路程。他抄近路擦過了魔獸山脈的外圍,乘船渡過兩天波瀾壯闊的江流,走過一個荒蕪的沙漠地帶,到達斯林米亞相對而言最溫暖的地方。隻是這所謂的溫暖說起來太沒有可信度了。
寒風凜凜,吹在臉上像是刀割一般,呼出的氣息都能結成冰霜。林淮臉凍得通紅,手腳僵硬的不聽使喚,這並不是個好現象。
看到打獵回來的居民時,不由萬分慚愧,原以為用大量時間鍛煉,成果卻大失所望,自己包的像狗熊一樣,雪山的居民們衣著都是選用動物的皮毛,保暖並且不會影響行動,林淮默默地減去幾件衣服,他知道感受到的寒冷大部分都是心理因素作祟。
林淮在一戶人家大口吞著這裏獨特的食物,是用犛牛的肉、內髒、血混煮的,吃起來滿嘴腥氣,在惡劣的生存環境裏,這裏的居民們不會浪費任何一樣能夠保存體力的東西。對林淮而言這實在難以忍受——空間隨時可以進去,那裏麵有溫暖的氣候和美味的食物(臨行前他進行了一場瘋狂的大采購),可是他不能那樣。
入鄉隨俗的經驗告訴他,表現得堅強隨和一些,或許能贏得更多的幫助。吃完這一頓,他也取出不少食物送給接待的獵戶一家。
次日一早,天都沒亮的時候便和他們一同上路了。這是他第二次來到如此嚴寒的地方,前一次和弗雷迪一起,那不像是一場曆險,用遊玩來形容或許更加貼切些。
雪地鬆軟,每一步踩下去都有小腿的高度,更重要的是看不見腳下的地形,極為難走。雪原上的風也大得可怕,甚至可以將一棵樹連根拔起。這裏的獵戶告訴他,平日裏他們不會為打獵翻越超過兩座山頭,因為那太過危險。
獵戶們送林淮離開的時候甚至帶上了同情的目光,一個和看上去比他們還要瘦弱的普通人想挑戰無邊雪域,登上斯林米亞雪山的最高峰,聽起來像是一個傳奇故事。一個普通人做好十足的準備,可以戰勝嚴寒,忍受饑餓,積蓄足夠的體力不斷向前,但是,在雪域深處潛伏著劃地而棲的巨獸,它們有著雪色的皮毛和龐大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