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內普一驚,才發現自己因為陷入回憶,而沒有注意到那張逼近眼前的臉來……
那張跟那個巨怪波特長的一摸一樣的臉……
斯內普露出嫌惡的表情,但還沒等他噴灑出他的毒汁,他就聽到了一句讓他徹底呆愣的話:
“你在看誰,教授?”
斯內普皺眉。
“我媽媽嗎?”
斯內普半眯的雙眼驟然睜大。
“還是我爸爸?”
眼中雲波詭譎。原本看不出一絲喜怒好黑眼睛已經將全部的情緒暴露給了綠眼睛的男孩兒。
“從您的表情來看,”哈利自嘲地一笑,“應該是先看到的我媽媽,再再看到的我爸爸吧?”
“……”斯內普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甚至忘了讓哈利從他的床上下去。在這一刻,斯內普突然強烈地意識到,戰爭結束了,而眼前的這個男孩,已經不再是他過去七年裏認識的那個人了。
就好像是一鍋無色透明的魔藥,原以為是已完成的吐真劑,但等將勺子放進去攪了一圈準備生出來時,魔藥的顏色突然發生了變化,才發現這隻是另一隻魔藥的製作過程。
不像斯內普想的那麼多,哈利的腦子裏全部被焦慮擠滿,而格蘭芬多的體製讓輕易地把這種焦慮轉化為憤怒。
哈利不顧斯內普驚訝的眼神,忿忿地從病床上離開,走進盥洗室狠狠地錘了一下堅硬的牆壁來發泄自己突如其來的憤怒。
他把額頭放在兩手之間的牆壁上,用牆壁的冰冷給自己發熱的頭腦降溫。
……
降溫顯然是有效的,至少哈利轉身走到洗漱台旁邊的站好時,鏡子裏找出的人隻露出一張慘白的臉和冰冷的神情,而不是足以將理智燒焦的怒火。
哈利打開水龍頭掬了幾捧涼水往自己的臉上潑去。水滴濺到鏡子上,鏡子又開始對他粗魯的行為說東說西。他忽視了喋喋不休的鏡子,雙手撐著洗手池,任由涼水劃過他已經變的堅毅的臉龐。
他應該生氣了……哈利想到,任誰對於從認識的第一秒起就被別人當做別人和別人的附屬物都不會高興的。而這樣的狀態持續了七年!整整七年!更別提他在這七年裏因為被當做他爸爸而被斯內普罰了多少回!
如果亞瑟王這麼對待梅林,恐怕梅林也要施個魔法讓亞瑟王變成一隻疙疙瘩瘩的癩蛤蟆。
但考慮到雙方實力的差距,哈利並沒有將梅林會對亞瑟王做的事代換到他和斯內普的身上,而是乖乖地拿起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水,走出盥洗室。
斯內普並沒有看書,也沒有睡覺,而是難得一見地看著窗外發呆。昏黃的燈光籠罩著他的上半身,聽見哈利出來,他下意識地看了過去。
四目相對。
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或者說,說也沒有話說。
哈利默默地走到沙發上躺了下來,麵朝裏。
“你怎麼不繼續找了?”在斯內普阻止自己之前,話就已經脫口而出,渾厚的嗓音落在寂靜的病房裏顯得格外地清脆有聲。
哈利不做聲,就在斯內普正在內心將自己罵的體無完膚的時候,他聽到了那個男孩的聲音,“我們來這裏的時候都沒帶行禮。”
……
兩人在醫院的最後一晚,就在不明不白的爭吵中,落下帷幕。
病房裏的燈光暗了下去。月光悄悄地溜了進來,為睡夢中的兩人蓋上輕柔的薄被。
第二天一早,也許是前三天睡多了的原因,哈利破天荒地比斯內普早醒了一回,他艱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