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也不能將自己與你母親的姓氏來曆告知於你,這樣別人便不會知道你的身世,包括你自己,你就如白紙一般,到了外麵一切都由你自己把握,就讓這不祥的宿命在為父這裏斷去吧。”
“剩下的上古典籍,你需好好背記,背記下來後還要常常默誦參悟,不可荒廢,一定謹記。”
“孩兒遵命。”
“這個竹笛已是凡物,就留給你吧。”
呂白接過竹笛,忽然感到周身一陣涼意,父親漸漸化作虛影,然後隨風而起,卻沒有飄散,而是凝成一縷紫煙,緩緩飛入天際,頓時雷雨大作,一下便是七天七夜……
呂白又將“督伯”的由來告訴了鐵火,這“督伯”確實隻是一塊石頭。父親死後,呂白難過了幾天,便繼續去背記那些上古典籍。可他畢竟是一個孩子,正是貪玩的年紀,沒了父親地管束,不免時常去山中玩耍。
呂白憑借對山形地貌的熟悉,又加上古籍中習得的陰陽五行知識,很輕易的便能辨明各種仙禽神獸的領地範圍,隻要不觸犯這些領地,便不會惹來麻煩。就這樣常常去山中玩耍,呂白沒幾天便把豫莽山轉了兩遍,卻越來越沒心思看書。
但想起父親的在天之靈,呂白心中難免愧疚,就改為在洞內看書,而不去之前的那個山崖了。山洞中雖然不免憋悶,卻沒有山崖上誘人的自由空氣。
一日,呂白被一本晦澀難懂的古籍折磨得忍無可忍,終於摔下書本準備衝出洞去玩耍。也可能是做賊心虛,突然看到洞中有一人影,光頭駝背好似一個老者,嚇得呂白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這個人影就是那塊一人多高光禿禿滑膩膩的鍾乳石了,後來呂白就喚他作“督伯”,既督學的老伯。呂白便每日對著這塊石頭念書,還與他“討論”從書中悟出的心得。
呂白又將許多山中之事講於鐵火,直講到是如何在夜晚機緣巧合下撞見了鐵火與那幾人的打鬥,竟過去了一天。期間兩人靠潭中小魚和幾個山果對付了腹中饑餓。待得夕陽西下,一夜未眠的呂白困倦難當早早睡下了,鐵火也盤坐於一塊青石上很快地入靜。
一夜無話,鐵火直坐到卯時,察覺殿中有些響動,似是有人在翻箱倒櫃,想是呂白在忙碌一些事情,便沒有理會。又過了一會,呂白又叫他起床,才緩緩收功。
“鐵大哥,醒醒,太陽都曬屁股了。”經過昨日的無話不談,鐵火與這位呂兄弟已然頗為相熟,甚至有相見恨晚之感,故而呂白敢於這般調侃這位不苟言笑的覺者。
鐵火本就沒有沉睡,而是入靜修煉,但也沒有計較這少年一時的頑劣,而是穩穩地收了功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突然發現眼前站著一個陌生的少年。
這少年身姿挺拔,麵若冠玉,頭戴綸巾,一襲青緞深衣,深緣淡繡,好不雍雅。若不是那雙無邪的黑眸,鐵火真認不出這少年便是剛剛結識的呂白。
“怎麼樣?”見鐵火看的呆了,呂白得意地問道。
“不錯,不過穿成這樣便不能與我同行。”
呂白平日在山中憋悶許久,對外麵的世界充滿了各種幻想,就推測應該像父親一般穿著儒雅。這身衣著是母親遺留給他的唯一物品,沒想到此時穿起來甚是合身,便以為是特地為他下山而準備,故而特別得意。
聽到鐵火的話呂白自然不解地問道:“何出此言啊?”
“總之你若要跟我下山,就一切都須按照我的要求”
…………
第一十○回 測試靈根
雨河鎮是豫莽山北側的一個新鎮,這裏來風幹爽,一條活力充沛的溪流自山而下穿過鎮中,風爽卻不失水,有著幾分江南的情懷,又少去了那份濕潮。此處也是豫、兗兩州交界之地,遠離繁城華都的喧鬧,任憑那爽風恬溪的滋潤將生氣聚入小鎮。
僅僅兩三百年,這塊寶地便造化出了這個人口眾多的雨河鎮,鎮民們自給自足,樂業安居。但這裏還不是世外桃源,過往於豫、兗兩州的路人也知這裏甚好,故而人們多要在這小鎮停上一停,以至縱橫的街巷中林立著好些個酒樓客店,這不,又有一個外鄉人給這個小鎮捎來了新氣兒。
今天這人的來頭可不小,驚動了小鎮裏所有的人,甚至老鎮長親自主持了對此人的招待,確切的說這人可不是個凡人……
“潘姨啊,你們這是去哪兒啊?”一個小孩看見鎮裏的人都往鎮長家跑,終於在人群中找到一個熟人,打聽起來。
“哎呦!小四兒啊!快去叫你爹娘帶你測靈根啊!鎮長家啊!別記錯了啊!”這潘姨顯然非常地焦急,堆起八字眉撂下了一咕嚕話,腳上卻沒停,拉著一個丫頭隨人群跑著。
“哎!”小四兒應了句拔腿就往家跑,邊跑邊叫著“爹喂…爹喂…測靈根啦……”
小四兒還沒跑兩步,忽被一雙大手提起,臉前湊過來一個中年男人,那男人看了他兩眼,又忽地把他放下了,嘴裏罵道:“媽的,死孩子野哪兒去了?”
小四兒這才明白原來是被誤認了,心中不免咒罵,但一刻也沒浪費地又跑了起來,這次跑得更快,口中喊得更響。【葉*子】【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