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裏想要升職稱,一靠技術,二靠關係,三靠資曆。
出身醫學世家,一家老小都是醫生的顧青檸要技術有技術,要關係有關係,唯一有所欠缺的硬傷,也就隻有資曆這一條了。
當然,不是說的職稱晉升的硬性規定,作為一個博士文憑持有者,她隻需要在升任主治醫師之後兩年,就有資格去考副高職稱,而早在四年前,顧青檸就已經達到這個要求了。
之所以會被資曆這一條卡住,完全是因為醫院職稱有限,還有副主任位置空缺的科室也很有限,每年能拿出來的名額就那麼幾個,在前邊還有不少四十多歲的老資格都還在等著排隊的情況下,還不到三十五歲的顧青檸實在是沒有沒什麼競爭力。
哪怕她大哥是整個華蓉醫院數一數二的外科主任也是一樣,能夠有資格爭副高名額的,誰背後又沒有個主任呢,更別說她和她大哥還不是一個科室的,自家主任不給名額,關係再強也是白搭。
在這樣的情況下,顧青檸要想彎道超車,要麼靠技術,要麼靠論文。
偏偏這兩樣都不是那麼搞的,論文也就罷了,多水一水總有湊夠數的時候,可技術的提升卻難度極大。
顧青檸的天賦算不上差,但顯微手術這東西除開天賦以外還要有人教才行,偏偏華蓉醫院更重視內科,在顯微外科這方麵隻能說不落後,並沒有什麼優勢可言,要想學到最新最先進的技術,除開看書自學以外,就隻能去人家的地盤上進修了。
所以顧青檸這兩年經常外出進修,這裏又出去了半個多月,技術學到了不少,但兒子也丟在家裏半個多月沒過問,她走的時候沒想那麼多,但臨到家門了,想起來卻又覺得有幾分愧疚。
正想著之後要怎麼補償兒子才好,可是打開門之後卻發現家裏空蕩蕩地一個人都沒有,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自己忘了給兒子說回家的具體時間。
……
“嘖嘖,真的也是麻煩啊。”
掛斷電話,瞥了一眼周遭來來往往的行人,轉回頭來看著手機屏幕上顧青檸三個正楷大字,顧瑾言搖了搖頭,露出一抹苦笑。
雖然早就知道老媽這兩天就要回來了,心裏也做好了充足的準備,但當他發現自己真的馬上就要麵對這件事的時候,卻還是情不自禁地打起了退堂鼓。
倒不是說他不願意和自己母親相處,事實上因為聚少離多的緣故,除開最初那幾年叛逆期,其他時候的顧瑾言都挺樂意跟自己母親待在一起的。
可是現在的他要麵對的不是三十年以後那個那個含飴弄孫的老人,而是一個連三十五歲都沒到的風華女郎,雖然都是同一個人,但相處起來的感覺肯定是不一樣的。
偏偏他這一時期的記憶早就已經模糊掉了,,忘了該怎樣和現在的母親相處。
而且三十年往複,他身上很多習慣都變得似是而非起來,連李俊興這樣的朋友都要靠對方的馬大哈才能夠糊弄得住,作為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李俊興有些害怕被母親會從這些細節之處看出自己的不妥。
不過該麵對的始終要麵對,所以糾結了好一會兒之後,顧瑾言還是選擇了坐車回家。
周末兩天時間,因為剛開學開學作業少的緣故,顧瑾言隻用半天就做完了周末作業,剩下的時間都是在街頭亂逛找任務,畢竟他現在兩大任務,一個讀書一個寫稿,哪一個都不是一兩天就能完成的。